2020年8月31日星期一

世上只有爸爸好

时间真快,你来公司,一转眼间,也快大半年了。董事长望着墙上那一张老照片,仿佛记取了自己的想当年;望着坐在前面,有待磨练的年轻人,颇有感慨徐徐地说:

你刚报到,是小职员。一个月后,当上主任。不久,你是副经理。三个月,你升级部门总经理。第四个月,公司把你纳入董事局。现在,你是副董事长了。你有什么感想?听到这里,年轻人小声应答:“谢谢您,爸爸。”

那是调侃世上只有爸爸好的博君一粲。不止是笑话中的画面,现实的生活也有。国防部副部长依克玛希山向部长举荐公子任职发马公司(Pharmaniaga)董事,当是一例。

万箭穿心之后,依克玛哈兹兰贴文袒护父亲,身为父母,为了孩子,千方百计;苦了自己,也在所不惜。这个当然,可是,这间发马毕竟不是私营的企业,而是武装部队基金局的资产。不是吗?

看到这里,民主行动党社青团长李存孝剑指国盟政府继承国阵腐败的政治文化,感受祸根肇起,给百姓带来“无尽祸害”。他因此准备就此报警,以调查涉案的副部长。

可是,环滁左右,本党领导,不也是这样举目皆亲吗?部门的要务,议员的助理,亦不例外。李存孝似乎忘了,国会下议院议长莫哈末阿里夫曾经坦承,前财政部长林冠英新闻秘书鲁非乃是他家血脉。

2019718日,国会反对党领袖依斯迈沙比利身在国会提起此事,行动党日落洞国会议员雷尔随即站起高喊“没有利益冲突”,自辩实不知道议长与财长新闻秘书的父子关系,纯属在野党刻意挑起事端。

时光荏苒倏忽n月。布城的江山变替,霹雳的希盟政府倒台,也好一阵子了。李存孝此时心中不论有何感触,若是想要报警侦察世上只有爸爸好,恐怕还需逐一编号。

2020年8月28日星期五

政府合约,标准作业

 政府发给的工程合约,遵照既定的一般标准作业,需要提供至少三方的估价和细节。各个部门据此交给财务和技术这两个委员会,分头各自评估。价低者得,虽是民众理解的常识;实际的定夺未必如此,而是胥视全面的衡量。

举例言之,甲公司出价100万,保用一年;乙企业标价200万,保修三年。那么,乙企业虽然多出100万,年均而计,每年收费,仅是67万。思虑这点,总监最终怎么拍板,思之自明,迨无异议。

除此之外,部分时候,也有“熟人”的因素,也就是口头通称的朋党。尽管道德上失分,但是,工程的标得,大体亦然合乎流程。换句话说,朋党的人脉关系,打通了所有的桎梏。长期的履历,不但赢得了信任,而且方便了作业,如此而已。

尽管如此,个别工程,其实得以豁免招标的秩序。一是攸关国家机密的项目,一是特许领域的环节。2019年9月19日,时任首相马哈迪医生曾经解释,军警的配备,正是当中的例子。尖端的高科技供应,诸如卫星之发射,亦是这样。

财长东姑扎夫鲁身在国会指控,前朝通过单独洽谈,颁布101项总值66亿1000万令吉工程合约;缘由为何,比对名单自可知悉。身在朝廷,马华总会长魏家祥自然也深知明细所在;何以因此抨击行动党“讲一套做一套”,“火箭就是爱骗”?

眼下的问题,不是讲一套做几套,而是合约的颁予,远在国阵时代,本来早有两套并行的制度。纵然是面对面的谈判,供需皆有钜细靡遗的说明。偏偏这个国家的领袖,总是这样,换了屁股,脑袋变了。想当年的那些事,魏总都刻意绕过不愿提起了。

2020年8月27日星期四

部长不隔离,就这样处理?

 病毒逞凶,326日,纽西兰举国封城,百姓居家隔离;若无要事,不准外出。禁令签发,卫生部长大卫·克拉克必然知情。没有想到,身为领导,大卫犯规违令。甚至远驾20公里兜兜风,载着家眷到海边散步;即被降职,随后辞职

疫情肆虐,大英帝国陷入苦战。身为传染病专家,弗格森因此紧急建议唐宁街10号隔离民众,阻断感染之风险。话才说完,330日和48日他两次在家和女友幽会。私情见光,弗格森唯有黯然请辞。

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反之亦然。那是红毛直的干脆,没有忸怩,没有搪塞。既然一脚踩过黄线,太阳底下,全球全清楚看到了,谢罪是剩下唯一的体面。否则,何以统领,如何带兵,怎么服众?

73日到7日之间, 原产业部长凯鲁丁带着家人连同官员一起出访(一说出游)土耳其。大队回国,713日现身国会。据此推测,部长显然没有遵令隔离14天;随行者的处置,也待说明。

718日,行动党士布爹国会议员郭素沁挺身国会揭露迷离,前卫生部副部长李文材医生跟着指出,土耳其病例累积25万,死亡已接近6千。认识这些,凯鲁丁既从重灾区返回,怎能绕过禁令?

事故的原委明白清楚,两岸的舆论亦然一目了然;也许不甘心,也许不认命,反正部长设法逶迤拉扯,转而高调促请大家静待卫生部的声明云云。随后,缴了一千罚金,捐出四个月薪俸;凯鲁丁不曾隔离之罪,从此一笔勾销,不必计较?

都什么年代了,领导之过失,怎么可以如此这般?大街小巷,尽是天罗地网,注视一举一动。手机按下,评论立马传遍大江南北。事情至此,如果心存一念体恤首相慕尤丁难处之心,凯鲁丁总应该识do了;难道要输到选举穿了心才甘心?

2020年8月26日星期三

永久地契,梦醒时分?

 庭审Pejabat Tanah dan Galian Wilayah Persekutuan VS Sri Lembah Enterprise Sdn. Bhd,乃是国家土地法的经典案例。事缘是间公司的发展申请既经批准,土地与矿物局令下,原有的永久地契,随之改为99年租质。

公司不服,因此讼诉。结案之日,两位审理土地法的权威法官,苏菲安与阿兹兰王子博引旁证,分头一起厘清晦涩的灰色界定:尽管《土法法典》第124条文可援附加规划条件,唯没有人可以凭此随意断章取义,危害公义。

据此引申,大家必能从中感受业主心思:对待本身名下所有产业,他们自然而然希望“天长地久”。租期地契,时间上既然有所局限,怎么安定百姓,放心长居,逞论投资。

理解这点,读者自可领悟,当初倪可敏高调建议霹雳134个新村,全部改发永久地契,轻易赢得47000多户的新村人家大声叫好。可惜,政权已得,磨蹭拖沓,推搪之辞,纷沓而至,留下无限唏嘘的拖棚歹戏

大选之后,行情既变,霹雳州务大臣阿末法依沙乃至一度改口:生年不满百,别怀千岁忧;新村的99年地契已经绰绰有余。退党的文冬区州议员西华苏巴马廉早前还说,地契之承诺,纯属诡计。

若是这样, 2018410日推介〈重塑霹州辉煌〉的宣言,难道只是一则以讹传讹的假新闻?尽管不吝溢美之词campaign.ubah.my,仍然留在网上;拉拉扯扯,执政两年,选票变了戏票。

看到这里,马华署理总会长马汉顺医生不禁剑指火箭把戏骗人,要为学弟倪可敏脸红。选民尝尽了地契的苦,若有同感,当是华社梦醒时分: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心中满是伤痕;必然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希望没门。

2020年8月24日星期一

莫达的菜单,就一种口味

坐在体育馆看冰球比赛,向来腼腆的芬兰人,一个个情绪高昂,激情亢奋。三两杯啤酒下肚,球场喧嚣,全场不约而同呐喊口号,纷纷唱起各自的队歌。来自不同源流的学校,当然不是问题,粉丝所爱的球队才是。

人口比率跌剩微不足道的5%,讲瑞典语的芬兰人,自学前班、特殊教育乃至博士研究,都能报读国库支付完完整整的瑞典语课程。到了世界冰球比赛,休想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支持世仇的瑞典球员。

教育体系纯属选择,和国民的团结一点没有干系。相反的是,为了支援移民子女,芬兰的地方政府编制年度预算,供给社区学校教学母语。眼界如此,胸襟如斯,到了战场,你说芬兰人能不团结吗?

 站在国会发言,风评驰名的邦莫达发表的那些造句,一如既往。团结国人的主张,他提不出一丝新意。对他而言,学校正是分裂的祸首(kita mengajar anak-anak kita berpecah belah melalui sekolah. 

国会记录的文本,一字一行地刻印了他所有的发言:国民、国民型,千奇百怪,六年成长其中。噢,我们需要精诚团结,同舟共济,没有觉察撕裂始自小学(kita tidak sedar bahawa perpecahan sudah mula berlaku di peringkat sekolah rendah.

沙巴政局摇摇摆摆,身为本州的巫统主席,邦莫达没有放眼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反倒高调宣称小学破坏国民团结,确实耐人寻味极了。如果国民型小学乃是肇成分歧的元凶,当初何必委任华小出身的许子根博士出任部长,主管两岸的团结?

领导所言和所行,往往是两回事:一方面,壁画展现七彩缤纷;一转身,菜单偏偏只有单元选项。面向地球村口味各异的游客,邦莫达若在沙巴开一家这样的餐馆,撑不下去了;不妨飞到赫尔辛基的大街走走,必然发现那里如今已是世界的窗口。

2020年8月20日星期四

宏愿未成功,斗士需努力

赛夫丁为《终结巫统》(吉隆坡:SIRD2018)作序追述自己接触巫统因缘,出自身为助产士的外祖母:道地乡下人,淳朴踏实,不计个人得失。一生奔波党务,虽然辗转在公共交通上折腾,她仍然一心一意的想要助人,正道感化了外孙。

心存善念,是穷乡僻壤的山旮旯,一道难得之风景,也是巫统当年的精神。赛夫丁说,巫统同志,老爱把自己视作巫统人(Orang UMNO)而不是巫统党员(Ahli UMNO)。

 那样的自称,和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期许,倒是略有相似;尽管回顾历史,建党之后,巫统所行,显然偏重本党。不管怎样,诚如赛夫丁所言,巫统奉行抗争到底(UMNO Berjuang)。

不少文献,皆佐证巫统领导,常刻意凸显抗争。还击巫统今非昔比,多个场合马哈迪医生亦一再试图反证,巫统不再是民族和宗教的斗士(Umno yang perjuang bangsa, agama, sudah tiada)。

 理解这些脉络,也许我们自可领悟马哈迪医生两次创立新党,命名也与巫统相互呼应。201697日成立的土著团结党,几乎就是巫统的别称:土著,是巫裔的代名词;团结,则为统一的替代。

 眼下的国家斗士党(Parti Pejuang Tanah Air),亦不例外,所放眼的,还是脚下那片土地。那么,此处Tanah Air所喻,到底何指,也就思之自明了。斗士嘛,隐意所示,正是团结或统一,皆未完成,所以还需继续努力。

 旨意是否确在这里,暂且不论;13名曾在上届全国大选中代表土著团结党征战国州议席的前候选人,813日宣布集体退党,恰好显露领导的心思根本所在,不就是那一回事嘛。

身为29年的巫统老党员,赛夫丁是伤感的。序文里他直指今时的巫统是我党有钱(UMNO Berwang)。可是,两岸土著的人口比率,接近七成;怎么切割,自然再也满足不了旗下所有的拥趸。马哈迪医生的宏愿还未成功,赛夫丁更别提了。

2020年8月19日星期三

建校已八秩,玛琳挺过去

海南族群南来,筹建学校不多;马六甲之玛琳小学,则为领头羊。追溯源头,似是远自1922年先辈曾在会馆附设华南夜学之转型。1928年华南停办,时逢郭巨川、镜川昆仲事业拓展,随后遍及甲州,因此继续前缘。

 校史记录:1938115日,经郭全强令祖父的郭巨川先生领导,发动乡亲,集资群力,乃在市郊四哩处开设“琼林学校”,礼聘杨维禹为首任校长。参照族谱辈序,杨维禹当为乡贤。

 1938228日《南洋商报》报道,杨氏亦勤于公益,参与“马来甲校联部”。唯日寇南侵,城陷校毁。战后光复,琼林不能马上复课,连累杨维禹生活不尽如意。195018日《南洋》的新闻说,教师公会决定月助他20元,为时一年。

 后会馆主席吴运科将就琼崖义山“息鸿亭”权当课室复办,改名马林学校,正是玛琳华小前身。1951111日《南洋商报》载:委同乡韩华丰长校。此后,历任校长还有植章、林明炎、陈增修、郭盛森、王康寿、姚金生、江彩芸和林荣华诸位。

 然则,学校的经营,显然捉襟见肘。陈增修教学之日,195954日《南洋商报》乃有文字说,董事会一度议决授权校长催收学生所欠学费。财务拮据,一目了然。

不管怎样,海南会馆经年资助,从不间断。董事长人选,传统上还是厝边人:郭巨川(1938-1942)、吴运科(1953-1964)、龙兆光(1964-1973)、吴运武(1973-1981)、林国华(1982-1989)、冯秋萍(1989-)。

 郭家生意后期虽然逐步外移,1978年董事长吴运武发动等建双层教室,郭巨川和镜川的子嗣,秉承先辈遗志,继续输捐。既有同乡扶持,眼下风灾之劫,一定挺得过去。何况,夫人祖籍海南,教育部副部长马汉顺医生也算是半个海南人了。

2020年8月17日星期一

马华的兵力,远不如火箭

 陈群川因为新泛电触电被控,那可是轰动两岸的世纪大案了。所幸郭鹤年和梁佑保释,暂逃牢狱之灾。唯马华党员见之,心头激愤,纷纷走上街头,相隔长堤,站在对岸遥遥支援。

多年之后,尽管主控官格林奈坦承此乃错误提控,法庭之上,一切唯法;需由法律、法理、法证、法官说了算。同志的义盖云天,虽然感人,予事无补。陈群川最终还是送到明月湾服刑,然后提呈出自谭亚木代笔的辞职信,随之终结精彩的政途。

1985年前马华前总会长出事,初生之犊的礼让区团马青团长江初仪,恐怕还没有出世。看到多名民主行动党领袖纷纷力挺林冠英,这个基层领袖乃至高调促请他们停止声援云云。

文告既经超人丘光耀转载,瞬间火红,登上《东方日报》的热点新闻。粉丝顺手转发分享,网民下笔留言陈情,多是亲切问候之语。是黑或白,可见身在马华的年轻人急以出位,往往搞不清楚状况,和江湖行情距离甚远。

怎么说,人的心底,总有怜悯的同情之心;既定的印象不但因此扭转判断,亦可遽然改写事实。既然这样,如此一刻,身为政敌,要是做不到雪中送炭,显见大度;不妨保持沉默,静观其变,留待庭审判定,何必见缝插针?

江初仪偏偏要和民情当面对着干,难怪弄巧反拙,自己最终遭到没有止息的搜寻了。由此可见,前线的马青,不论战略,还是剑术,远不如陈群川时代的团队,自然不堪火箭围剿。

犹糟的是,各地公共投诉局接收的一系列个案,多是攸关露奶的裸照、性奴之情色。见微知著,格局之低,思之自明;迨无异议。陈群川见之,必然要苦心叮咛:小心触电。


2020年8月13日星期四

反刍烟霞,风景如云

 年少读林吉祥的文告,助长知识。年纪及长,细读陈志勤医生系列的文章和国会的演讲,惊觉学问才在这里。想起当年《南洋商报》陈医生无畏无私的专栏,越是感受张景云先生翻译推介的眼界深邃。

景云先生的博学珠玉,让我经常困惑学校存在反倒坏事。他16岁辍学,貌似可惜;偏偏切割了课堂的窠臼,踏实的自学反倒练就那一身功夫。人文和艺术的深究不说,下笔的社评,一一展现他的通识,几近完美。

这些深藏在他肚子里的慧黠,显见他涉阅之广,鉅细靡遗。身在大时代,五四大家,他既没有错过;以后到了“青年时代也曾经尝试与汉字中文决裂,用英文写诗、写画评,用英文西方吸取文化思想资源,甚至想干脆做个‘红毛屎’了此一生”(页155)。

说是“红毛屎”,既是个人的自嘲,恐怕也是对尘世糊涂的调侃。细读他的新著《反刍烟霞》(吉隆坡:陈志英张元玲教育基金;2020)辑收的书话,必能觉察他的学养风景如云,确是读书人的模范生了。

幸或不幸,反正后来张景云先生转入《南洋》做事,一度短暂离开到《新通报》,随后折返《南洋》,再往《东方日报》。辗转三家报馆,皆任总主笔。这段履历,想必也是一个难以打破的记录。

经纶如此,唯景云先生主编版务,兼蓄各家争鸣;对待后辈,犹是宽容。序文的峥嵘,越是亮眼。没有想到,应邀郑浩千个人画展而作的〈深耕心田〉(页252-259),弃而不用,“只是使个人来个两句话的电话”搪塞(页iv)。

不解的委屈,是首次读到张景云先生提起。笔下语句平和,一丝的火气都没有。对待生活,他有希腊古哲的智慧:“简单的一条小河,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页157)张念群助理陈劲暉读不懂逝者如斯的意思,快买一本参破。


2020年8月12日星期三

母爱在接力,马华不给力

 相隔两岸,不过一片弯弯的狭隘海峡,对面的海岸,随便一眼都瞬间全部看完了。可是,咫尺偏是天涯。那不是小曼经典诗篇的浪漫,而是一双双殷切相望的眼,一颗颗急待相待的心,一个个久别相思的梦。

纵然心和心之间,恒有一道不坠的桥;可惜,因为病毒逞凶,因为疫情肆虐,两段唇齿相依的城市之间的距离,像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母亲在那头,孩子在这头;每周一次哺乳的心愿,如今成了奢侈的想象。

未来的安排将会如何,说实在话,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那么,远在异乡工作的妈妈,怎么把母乳送到家里的孩子?配合此需,爱极乐区州议员郭子毅也加入了接力队伍,把一箱箱母爱,第一时间送到家门。

民间自动自发的爱心工程,显见的不止是社区潜在的力量,同时流露关怀的没有边界。刚送到的冷冻母乳,子毅从三楼的党所,一一搬到车上,准备开车递送。面子书上这窗不经修饰的风景,虽然纯朴,毕竟佐证经营选区的大不容易。

耐人寻味的是,论基层的组织,南马原是马华和国阵老神在在的定存州,大城小镇处处都是盟党区会和支会;说到此事,不知为何,不但噤若寒蟬,不曾动员一分兵力;投诉中心处理的个案偏是“露奶”的咄咄怪闻。

由此可见,这些年月马华党员的非常老化,恐怕已经超乎系统名单上的平均年龄。犹甚的是,平日不做工,一旦大选上阵,怎么可能信服选民,逆转民心,重新回到国州议会? 

这么一说,火箭和马华的势力之分,也恰似两岸的距离:这一边,是时速500公里的高铁;那一边,是暮气沉沉的晚年。母乳既然也搬动不了,逞论左右政权?输赢如何定夺,看到90年后的郭子毅,必然领悟玄机所在。


2020年8月11日星期二

赢得礼包,沦为沙包?

 试婚22个月,不少华裔选民总算渐渐领教行动党“做给你看”的言过其实。因为这样,接受《东方日报》独家专访,马华前总会长廖中莱指出,来届大选华社未必再会一面倒支持火箭。此话固然,唯不把票投给希盟,也未必会一定回流国阵。

廖总显然亦感受这层,因此坦承下一回合想要一步登天,一口气赢得20个席位,既不切实际,也不易办到。思虑这些,他不愿揣测,马华可能反超多少国席;仅是委婉表示,人民心中有数,将会做出决定(正确的选择)云云。

廖中莱所言,风格一如既往,点到即止,供给读者想象的那点空间,其实拮据有限。但是,据此置喙,当可觉察,连输三届,马华不少的高层和基层,都还没有完全从惨后忧郁症中大步地走出来。

何况,眼下新冠病毒仍然逞凶肆虐,疫情控制举步维艰。市场一片满目疮痍,百姓捉襟见肘。偏偏百万公务员的薪酬一分不减,至今不曾感受草根之众生活苦痛。那么,大选一到,谁能预见民心怎么想?

领导所见,只是一部分好像不错的景观。偏偏大城小镇,处处可见餐饮的惨淡经营,中小型企业排队结业。万一经济继续崩坏,失业不断遽增,最终所影响的,必然遍布每个族群。 身为执政党一员,马华恐怕沦为迁怒的沙包,自不待言。

身处网络时代,广大民众的情绪犹是微妙:一条信息,半张截图,也可以立马搞得惊天动地。一旦开战,课题四起,既经炒作,层递相传;民心所思,如何翻转,哪说得准?

廖总倒可以庆幸的是,寄身新加坡的马劳,如今人人受制禁令,要投一票,需三个月前入关。想到这里,至少柔佛的国州议席,逆转在期,或是马华的大礼包。可见魏家祥煞气很大,一碰即痿。


2020年8月10日星期一

界境无边,燊芾有道

那个年月,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尽管行情没有坏到“人生自古谁无蛋,留取蛋清照中心”,槟岛选民仍然一起转身,集体唾弃民政党。2008年初次中选光大州议员的黄伟益因此得意忘形,公开呸呸呸,高调“就是看到民政党就要吐痰”。

一夜之间,两岸的政治版图彻底改变,人心也是。2012年参与政治之前,朝野政党都试图招揽卢界燊律师。尽管这根稻草早被连根拔起,他最终决心加入民政党,自然不是因为糠麸;而是深信本党的领袖,可以秉持初衷,引领党员走出黑暗。

选择既定,卢律师坚守三权分治的理念,顽抗商权分利的沆瀣一气。哪怕对方是位高权重的首长,还是一柱擎天的财长,他挺身站起,一以贯之“就有道而正焉”;凭靠一个勇字,甚至不惜对薄公堂,一路fight 到底。

卢界燊律师的心无旁骛,所显见的,不只是理想的释放,亦是德行的示范。没有想到,回报良心的,最终是7月20日民政党总秘书麦嘉强援引党章17.1冻结党籍:若非解冻,每半年检讨之(shall be review every 6 months if not lifted earlier)

凭借所在,则是模模糊糊的一偏之见,无的放矢(conduct prejudicial)。说是这样,确凿的佐证,仅一页长的公函,没有字言片语说明。当初言之凿凿的“振兴民政,重新启航”,此之谓乎?

什么时候,这个知识份子筹组的政党,再也宽容不了基层有点异见?如果卢律师所言,纯属子虚乌有的偏执歧见,党员想必心中有数。否则,面向无边的民主界境,燊芾有道的醍醐灌顶,偏偏令下禁声,刘华才可能逆转民意吗?

进退无序,反反复复,这个党想扮第三条路的清流,也扮不了了。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反之亦然。卢界燊律师是一翦寒梅,傲立雪中,无怨无悔。党籍冻结,冷不了他。


2020年8月6日星期四

唯有自力,才能自立

力不仅是物理的元素,社会科学的研究,不少也借用了牛顿发现的定律,试图研究城市之间的万有引力。此外,个人的去留、物流的方向和社会之运动,亦是推力和拉力综合的结果。不论物体,或是生命的平衡和转变,都需要一定的力道相互扶持。

认识这些,可见公正党副主席蔡添强兄当下所推动的民间组织 “马来西亚自力社会组织”(Daya),确实显得意味深长:动力之本,始于本体。《易传·象传》因此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那样的定论,是古人夜观天象,府察地理,晨起作业的领悟:万物资始,日月往来,寒暑交替,周而复始;生死往来,老幼更替,生生不息;“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浑然天成。

不能自强的反面,则是众叛亲离,乃至最终“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身居崇高,亢心憍气,一意孤行,远离民意,渐而无辅,必遭灾祸,而生悔恨;所得的富贵都不能长久。反之,君子终日乾乾,用心耕耘,夕惕若厉,自然无咎。

民心的经营,自然也是这样。经年累月,身在前线,默默耕耘,添强兄深知两岸百姓疾苦。经历病毒逞凶,疫情肆虐,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得特别拮据,要么捉襟见肘,要么寅吃卯粮。可惜,各党领导,鬼迷心窍,心思全在权位。

身处谁都靠不住的这刻,自力的坚持,正是生命的罗盘。蔡添强兄说得明明白白:现有阶段,我以自己的力量,重现渐行渐无的行动主义。那是太阳自转的精神,也是男儿当自强的再出发。

人人遵行自力社所昭示的这一切,合力成城,社会必然可见百点热,千分光。否则,坐待糠麸,社会的生气,最后恐怕将会陷入泥沼,里外受敌,转身不能,逞论想要翻身?

2020年8月4日星期二

和民政党保持社交距离

森林局的前同事常说,和林敬益医生开会,务必保持社交距离,防他口沫横飞。也许那是性清率真造就的坦荡荡之风,从政之前,早是这样,可惜,站错那边,风向逆转,时运掉换;虽然一度入阁部长,马华总会长陈修信开铡即锄。

这个傻子医生也不纠结,干脆转投民政党,随之贵为署理的副手。但是,当林苍佑医生准备卸下全国主席,心里属意的接班人偏是梁祺祥。尽管如此,凭靠雄厚的广大基层力挺,林敬益医生顺势接棒,仍然重用梁氏,为唯一部长之人选。

过人胸襟所在,由此可见,自不待言。此后不断遭到挑战,林医生坚守民主,坦然以对:曾永森(1984)、吴清德博士(1987)、庄智雅(1996)、郭洙镇律师(2005);他皆视同友谊赛。

反倒曾永森随后回巢,吴庄郭逐渐谈出政坛,林敬益老神在在,继续领航,开出不朽之功业。那个民政的盛世之年,助力固然很多;林医生怀抱的大格局,显然正是关键所在。

接替林敬益医生的许子根博士,亦然如此。遥想当初,杜乾焕医生第一时间声援被黜副揆的安华;顶着千金重的压力,许博士始终宽容待之。林、许之后的马袖强,偶有高潮,亦算称职。因此风范,民政党一次次化解一触即发的内戕。现在呢?

因为公开批判党主席刘华才,卢界燊律师的党籍乃遭冻结。标准如此,张国智既然不愿辞卸国阵委托的上议员,纪律委员会认为OK吗?卢律师不禁调侃:“任何时候支持党主席,都是对的!党没有错,只有一个分部主席错,那就是我!”

此处所言,自然皆是反话,倒是贴切反映当下的民政党,再也容不下有点异见。身为党老二的胡栋强,受询此事,甚至一问三不知。见微知著,林敬益在天之灵,想必感伤:民心和本党的社交距离何止一公尺?

2020年8月3日星期一

医务的检视,医师之内省

宇宙望似无边,世界其实很小。《医疗与人的那些事》(八打灵:翁诗钻;2020)简介读到翁诗钻医生家在登嘉楼,我随口问起郑庭和博士;没有想到,翁郑两家还是表亲;可见人和人之间,认识和不认识,总有关系,重复轮回的人生之旅。

身在生命的前线服务,翁医生要比许多人看得透彻,笔记生者在世不经意的感叹,虽然平实,偏偏格外感伤。追述他的外祖父所言,正是隽永的哲思:“没钱人在医院痛苦呻吟至死,有钱人在医院被医生糟蹋至死。”(页13)

与其说这是一个医者的自我调侃,不如说是医师的深刻内省。面对这回事,毕竟不是三言两语。命也许可以抢救得来,但是,一身插管的得过且过,那到底算是什么呢?

当然,医生要处理的环节,还有很多。一大部分兜兜转转的沉痾宿疾,甚至和医务无关,而是出自管理机制的失灵。否则,我们怎么解释组织庞大的公共诊所,远不如资源有限的私人医院?

身在行内历练,翁诗钻医生心里明白。求医和治病,不尽然是临床开药而已,而是攸关家境。他举例家庭收入的中位数,不但预定病人和家眷可负担的医疗费,甚至成为个人破产的肇因。(页137-138)

可惜制度的设计,似乎没有全面看待医疗系统的运作。翁医生举证:U41级起薪的菜鸟医生,月薪不过4000令吉。跨过U44,而U48,薪酬也不过8000令吉。(页147)据此对应私立大专学费,这点收入显然不足投资的回酬,怎么可能留住人才?

再往前推,惊悚不仅这些。翁诗钻医生说起,人口老化就在转角,不过旦夕之间(页204)。时光荏苒,行医多年,难得翁医生仍然秉持那样的小心,“以人为本,以史为鉴”(页13);踏实地在做大功德,这个百分之百的海南哥真了不起!

2020年8月1日星期六

庆伟心痛,执政流失

党失去执政的大好机会,感觉是一种“扎心的痛”。砂行动党浮罗岸州议员黄庆伟深夜发出的文告所说,诚属民主的感伤。话虽如此,当权的领导,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一如既往地攻击到底。

峇都林当的议席归谁,不经谈判,反倒对着干。听见名门之后的砂华会长黄良杰不同的声音,张健仁特别助理江峰年甚至借用社媒之便,全力开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庆伟反思,确实难得:反对的声音,不一定是伤害,而是助益前行;奉承的声音,不一定是认同,而是蒙蔽眼睛。可惜,这个党的高层和基层,从不愿自省,逞论自觉错误?

那么,如果刘镇东、张念群此时此刻站在古晋广场的讲台前,信誓旦旦告诉选民,承认统考他们要“做给你看”;所得到的,将是掌声如雷,还是“人生自古谁无蛋,留取蛋清照中心”?

执政,不是重返布城,不是在朝做官,而是完成宣言,修补政策,落实“民主、公义、多元、平等”的万众期许。林宏祥在〈夺权之外,希盟还能做什么〉之提问,正是核心:

“为何当初无法终结莱纳斯稀土厂?为何赵明福命案迟迟无法翻案?为何一再拖延废除钳制民主自由的恶法?这一切难道只是推给‘慕尤丁玩的把戏’,就能脱罪抽身?”

这不是一个人的把戏,也不是任何人的把戏。阿都拉的黯然下台,没有逆转巫统的劣势;纳吉的接替,乃至加剧国阵崩坏。然则,不论希盟的马哈迪医生,还是国盟的慕尤丁继任,沉痾宿疾,始终兜兜转转。

回想往事,黄庆伟深感心痛,所有曾为两线制尽心的同道亦然。古晋的河流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位在河畔的皇冠酒店早换上新店号。除了最好的时刻,这个党失去的,还有满城的乌巴战士;庆伟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