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8日星期二

电影法令,四十岁了


时代正在急速改变,政府没有,条例没有,官员也没有。虽说眼下一切,乃是新常态,可是标准作业的程序,一如既往。诠释律法,仍然墨守成规。网民调侃:俸禄照旧,一分不减,不知米价;这些亦步亦趋的公仆,怎会感受今日不比往昔?

智能手机领航天下,人人都可对着镜头大声讲话;语音和影片的录制,只在一键之间。正因如此,此次疫情逞凶,远程教学因而可行。可是,老师分享视频,需要遵照法令,申请准证吗?

说实在话,身在IT工作的每一个人,听到这里,都为之深感困惑。这些年,软体之支援,很多时候,亦仰赖客户的录影说明。这些影像,有的通过电邮送达,也有不少借助网络各种管道共享。遵照部长说明,是否也得遵令申请一纸证书?

生活之中,自然也不乏类似的镜头:组织的大会、公司的议程、学校的典礼、新人的婚宴、友好的生日;不论盛装隆重的,还是街边随性的,总会有人顺手一拍,上传脸书,立马流传五湖四海。如此这般,怎么处理?

回到家庭的杂务,有了这一拍,容易多了。维修水电,不必阿叽阿咗,影视一看,立刻明白。可是,要是按照部长指示,任何短评,皆需准证;等到批示,不知已是何年何月何日。

都什么时候了?1981年通过的《1981年国家电影法令》,是接近40年前的往事。
221)条文界定之日,大城小镇只用打字机。尽管这样,维贞兰当年自拍的爱情动作片,甚至流传到卡巴星手里,记得也没有因此遭到法令的对付。

时代仍在激速转变,立法的速度偏偏慢了n年。我们只能面面相觑,回想那些年的浪奔浪流,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上流和下流。周润发年已65岁,如果因为上传抖音被罚,那真是《新上海滩》的怪事;部长能不U转吗?

2020年7月27日星期一

履易的辩题,兜转之轻忽


身为前教育部副部长,张念群似乎一直搞不清楚2020年华小拨款的状况。79日,据她所言,她的办公室尚未公开2020年拨款的网上申请。翌日文告,她继续追问董事部什么时候能在银行户口收到这笔拨款?

尽管如此,717日,张念群改口承认“2019111日的教育部内阁后会议的确改变了拨款发放的处理单位”;供称原定226日安排会议讨论半津华小款项发放事宜。

据此延申,张氏指出,现任教育部副部长马汉顺医生所出示111日公文,不能代表5000万令吉华小拨款,必须发给全津华小云云。但是,遵照林冠英的2020年财政预算,华小配额,如今再没有全津或半津之分,总计仅有5千万。

换句话说,从20191011日财政预算案发布的那一刻开始,发配已经定案:希望联盟不但彻底改变旧有的拨款对象和模式,发放的单位和管道,此后也大相逕庭了。

耐人寻味的是,所有款项,1月起陆陆续续下放,张念群则如同外人。到了310日马医生上任随后发现, 4378万发出了。要是这样,设想希盟仍然当权,226日的会议亦然如期召开,面向户头接近归零,张念群能做什么呢?

耐人寻味,由此可见,迨无异议。然则,张念群检视此事,始终轻忽半津华小年度所需,而且不愿正视当权之日的一系列错失;逞论坦承希盟执政,华校所得的总拨款,和国阵时代的配給其实相差无几。那么,怎么办呢?

灵光一闪,有了,张念群唯有履易辩题。有意参辩,甭说决赛,初赛也不能完成。紊乱如斯,沉痾宿疾,自然一如既往,兜兜转转。紧跟收看,读者必然可以领悟杜鲁门总统的名言:不能信服全民,唯有混淆视听。(If you can't convince them, confuse them

2020年7月24日星期五

大臣的胸襟,上海之格局


希盟既经解体,慕克里随之宣布辞官,伊斯兰党旗下的莫哈末沙努西新任吉打大臣。报道指称,沙努西身上流有华裔的血统:父亲莫哈末诺达益乃是华人,甘榜丹绒勿杀长大;辞世的爷爷,原乡上海。

文字的用意,心照不宣。可惜,华社所思的那一回事,纯属一厢情愿的想象。政策不但没有开往那个众所期待的方向,相反的是,杂音毕出,大头症的条例纷沓而至。这一位月亮的州议员所行,一如既往。

本州非穆斯林的庙宇和教堂之事,原本是个诡谲的历史悬案。甭说三天两夜,两年三月,也仍磨蹭拖沓。那么,地方政府有心开铡取缔,自然需要小心斟酌,从宽处理,才不会擦出火花。

可惜,沙努西所示范的,是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马华吉打州联委会委员卢新治的文告揭露,上任至今,不及2个月,大臣不但不听民意,反倒大动作地高调回呛:“存心搞砸和谐,大可搬去槟城!”

大臣身边的那一位华人事务官官正锖嘛,则言“州政府指示各市县议会,暂缓拆除神庙”云云。但是,置喙此处所谓的暂缓,恐怕只是推搪逶迤;最终还是悬念重重,有完没了。

大臣如果发愿处理,首当打开地方蓝图,查看各城土地规划之安排,想必可以从中觉察问题的肇因所在,乃是这些年官员单元的作业使然。结果,各州的方圆,绝大部分都没有一小片法定的土地,供给非穆斯林崇敬各自的神明。

倒是上海,局部统计,清真寺28座:松江口的,建在元朝的13411367年间。福佑路所盖,清朝同治起多次扩建。机场处的浦东亦有气势庞大的一座。日晖港另有伊斯兰公墓,占地面积约30亩。大臣不妨抽空飞去上海看看。

2020年7月23日星期四

2020: 丽兰的心情,就像过山车


308509确是提早到来的喜讯。那些身陷困窘的在野党领袖,一夜之间尝尽尘世的顶级风光,一个个排队急速转身,满嘴官话。想起大选之前讲台上关“民主、公义、多元、平等”油腔滑调,何止是博君一粲拖棚歹戏

后来的那些事,甚至恰如老子的预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赵明福之祸,正是这样。空前的再转变,对赵家而言,乃是一场无尽的噩梦:“11年的等待再等待,争取再争取,结果依然是一场空。”

2020年赵明福线上追思会,听见赵明福胞妹赵丽兰回想往事感伤,越能感受这个国家的兜兜转转:国阵政府而希盟政府,再到国盟政府,心情就像过山车:失望而希望,再度而失望。

曲曲折折的一言难尽,甭说了。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总是这样。从街上,而网上,这些年的反反复复,窠臼依旧,桎梏不改。沉痾宿疾,不但继续沦丧,甚至变本加厉。

前路的黯然,仍然漫长;不会因为政权一次的交替,彻底逆转。何况,行政的体系,一如既往。底下运作的左膀右臂,仍是同一组人:层层叠叠,共在温层;相互搀扶,一起取暖。

怎么说,总是个人的既得利益,默默地主导一切。但是,为了掩饰不轨的私心,摆在台面,自然是洋洋洒洒的顾左右而言他。一柱擎天的大义背后,窝藏的往往是乌贼黑色的原汁。

赵家上下,还在等一个黑夜的白天;可惜,至今等到的始终是白天的黑夜。火箭要做给你看的信誓旦旦总算被认证了。他们都在过山车上尖叫:如果再次上台,希盟必当设限翻案。(*** terms and conditions apply,附带规章)

2020年7月22日星期三

大学毕业生,一年5百万?


华小临教之不足,是个兜兜转转的沉痾宿疾。虽经希望联盟上台,窠臼依旧,桎梏不改。20201月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张念群披露:教育部将在2月调派645名临教应急,届时全国华小的师资空缺预计243人。

时光荏苒倏忽n月。717日曾在选区迷路的士姑来州议员陈泓宾援引教总的报告点出,一旦全面复课,华小目前尚欠882名老师。个别学校因为老师退休、擢升、产假和病假,师资之匮乏不足犹是严重。

说来不过半年之间,师资遽然再少了882-243=639人。据此推算,自1月至7月间,每月减掉大约百人,相等于每日三人,或每8小时1人。倘若不及填补,到了年杪,必然逾千。

所幸的是,陈泓宾的文告跟着供称,前路一片光明:“如今市面上拥有大约500万的大学毕业生即将投入职场……(将之)聘请临教措施也可以相对减轻毕业生的失业难题,帮助度过阵痛期,同时也帮助学校复课进度,可谓一举两得。”

查看教育部发布的统计得知,截至2019年全国学前班和中小学学生累积,不过4939959人。按此493万人的基数,怎么促成陈泓宾所言年产500万大学生的产量呢?

哇塞!要能这样,真是太棒了。仅2020年,已能生产500万大学生。凭此惊人速度,只需六年,南中国海两岸的全国上下3200万人,人人都可陆陆续续从象牙塔排队毕业了。但是,可能吗?

甭看记录,仅凭常识理解,当可发现,一年5百万大学生的产量,不但既是博君一粲玩笑,同时显见议员的数学程度,不过如此。纵然是工科出身的陈泓宾亦不例外,黄书琪不妨借个计算机给他重按。


2020年7月17日星期五

陆老师坐在靠近入口处


文字总在不经意流露出潜心思。陆庭谕老师病逝,朝野和社团纷沓而至的悼文,也是如此。民主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也在面子书缅怀往事,想起陆老师生前苦口婆心的那些嘱咐,犹见哲思:“不会成为见风转舵的双面人”。

说实在话,身在江湖,这点最难。为了要在狭缝之中存在,甭说双面、三面、多面,乃至千万面,一旦风向转变,自得赶在第一时间顺势而变。大选之前的大言不惭,变天之后的四川变脸,我们都不断一一领教过了。

对待陆庭谕老师,恐怕也是这样。置林冠英的贴文,必然明白:上一次和陆庭谕老师见面,是在马来西亚维护华教联合会暨董教总教育中心联办的新春团拜午宴上。当时陆老师因为行动不方便而被安排坐在靠近入口处的地方……

什么?因为行动不方便,“被安排坐在靠近入口处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卡巴星车祸半身瘫痪,是否也因此被移座到国会的入口处?结果,还是林冠英贴心:“我知道后,特地恳请主办单位让陆老师也坐到主桌,让我有机会和他交流。”

怎么说,陆庭谕三个字,铿锵有声。随便一提,所言的无懈可击,所行之大气磅礴,全是不朽的大功业。论资历,举足轻重;论份量,非同寻常。是个人物,岂可如此这般,闲置入口处的一角,意思意思?

何况,是席念记传统的新春聚餐,所发扬的,是儒学的长幼有序。既是前辈,当为主宾之一。而且,想当年,愿意挺身站在前面为行动党站台的重炮手,也只有陆老师。当下嘉宾到来,为何不能与之同桌,一起叙旧?

那些曲曲折折的微妙之处,我们也许都揣得一二,虽不中,亦不远。显然故人走了,应景文章,自然赶紧现身在战略位置被看见。如果此时林冠英受邀出席,不知会被安排在哪个角落?

2020年7月16日星期四

华小的拨款,有一亿令吉?


部门编算,不论用作日常的行政和运作,或是发展和维修,一般而言,共有两个管道:一属常年预算,二是特别拨款。所得款额,除了得自中央国库,也可能来自州属,或国州议员配额。不管怎样,所有支出,都是出自年度财政计划。

教育部的财务,自然也是如此。据此而论,2020供做维修和提升的支出,增至7.35亿。当中,3亿属于国民学校(national schools),国民型华小(national type School schools)则有5千万令吉。

解读林冠英这份预算,有两个要点:一、国民学校和国民型学校,是不同的组别;国民型拨款,不当出自国民学校,否则何必增设国民型华小名额?二、国民型华小,遍盖全津和半津。

但是,不论前副教长张念群,前副教长政务官陈劲辉,或者砂州行动党主席张健仁的系列文告显露的,恐怕都是误读national schools,将之解成政府(所有)学校(government schools)。

正因这样,希望联盟一再试图说明,全津拨款,乃是来自national schools;编在国民型华小名下那一笔五千万,则是属于半津华小。据张念群称,款额申请尚未开放云云。

此言若是,陆续发给415间全津华小的4378万令吉,必然是来自国民学校3亿拨款。扣除这些,如今剩下2.5亿供给7千间国小和2千间国中。据此推算,希盟提供华小的,除了全津所得的4378万,还有半津的5000万了。

按此比例,1298间华小配得接近1亿,是否可能?如此反证,越能看出,希盟预算配给national schools3亿,仅供国小和国中;综合全津和半津的华小所得,只有五千万。但是,5千万想必用掉4378万,否则华小拨款何来?

唯应补充,通过Jana Pendidikan Malaysia Sdn. Bhd公益金,华小也可从中得到2000万补贴一部分。此外,预算案另有1200万,赞助 (涵盖华小的)2000间政府资助学校(government-aided schools)缴付水电。虚实如何,林冠英当可指正。

2020年7月15日星期三

2020: 时隔多年,思忆如前


时间虽是那么漫长,2009716日的疯传,仿佛是昨日一霎那。可是,一切都不像交通灯,可以重来。生命如斯,那桩旧事,仍然磨蹭,仍然拖沓;只有一连串逗号。

今晚的夜报你是主角〉是在事发当晚草稿的:炎热的黄昏下班之后我一个人走过茨厂街一个人走过书店买了四粒金黄色的奇异果徐徐步行折返回家,接近7.30pm的时分穿越长长的车龙路边的报摊卖的全是那则新闻。

时光荏苒11年后的茨厂街,陆陆续续景观全变了。可是,耐人寻味的蹊跷演绎,始终不见水落石出;唯有听证会律师呈堂“自己掐死自己”博君一粲,继续被记录在案

太阳当空的下午一点他被发现安静地躺在那里像躺在舒适的一张床。他动也不动再也没有一如从前翻来覆去。我后来凝视网站上的他的样子,睡得很甜很香,大概累坏了,谁都没看错,他的皮鞋还没脱呢!

后来一言难尽的酸甜苦辣咸,都不必说了。反正,热度既过,退场渐多。最后,听闻推事阿兹米判以朝野错愕的“悬案”(open verdict),一身红衣不离不弃听审年余的何文忠,也决意别离吉隆坡这块伤心地。

何文忠的际遇,确是不胜唏嘘。“为了对赵明福案打抱不平,全程跟进整个案件进展,何文忠最终不只身无储蓄,还欠下12位友好约8500令吉。”可是,那些上岸的政客谁也不当一回事。

江湖醍醐灌顶的箴言,说的一点没错: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洋洋洒洒的造句,这些年月我听多了。可是,后来政权尽管总算替换,沉痾宿疾,始终一如既往,兜兜转转。时隔多年,剩下的是家人一辈子的思忆,如前。

2020年7月14日星期二

时代的声音,呐喊之安息


初见陆庭谕老师,是1986年林连玉先生的追思礼。会上石诗元校长唱吟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礼堂肃静,窗外;想起石校长和陆老师同样经历被调职之事,不禁惘然。

80年代这个国家的风风雨雨,一言难尽。记得许德发博士曾引希腊神话中西西福斯(Sisyphus)之事,说明华社所为之艰巨:向山推石,临顶滚下,重新再来,roll to the top of a steep hill a stone that always rolled down again

似乎那是白费力气,而陆庭谕老师始终甘之如饴。交往之日,听他提过一则比喻,鸡蛋碰石头,也留下一些蛋黄。那可是于谦的石灰吟〉的写真了:“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观他一生,也确实如此,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尽管沈慕羽隐退教总,他参选主席不能成功,陆老师也没有因此退守,而是继续转战林连玉基金多年。

期间关华社和华教的兜兜转转,一如既往:白小被关、南洋报殇、英文教学数理。这桩未了,那波又起。晚年静养天年之日,他一样是先教育之忧而忧,无视自己健康之日损。

只是天命,毕竟要来。90岁的耄耋之年,陆庭谕老师在弯曲的世代,承接衣钵,全心护法,遽然完成他的一生;留下未了的使命,只能期待后来的使徒,开拓圣洁公义的正大光明。

偏偏,华教的拖棚歹戏,总是定期的轮回;按着时间表逐一排演。林连玉那一代的前辈都走完了,八任教总主席只剩下现任,家里装有15架闭路电视那位。座上听陆老师演讲的大气磅礴我记得,那是一个时代的声音,恐怕也是一生呐喊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