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中陈志勤医生笔记和马哈迪医生对谈,特别提起当年马来亚大学令下食堂限售清真饮食的条例,同时表达新建和扩建教堂申请的举步维艰。时任首相的马哈迪仿佛不以为然,申辩教会大可放心尽管提呈;听到这里,陈医生针锋相对应答:表格交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杳无音信,不了了之。
这个一言难尽的困局,亦是华教同样面对的困窘。独立建国以来,国家五年发展计划的清单里,鲜有华小列入。唯有大选临近,才有近在耳前,远在天边的零零星星宣布。
纵然那样,拖沓逶迤,拉拉扯扯,历经多年,往往还在等待。此言非虚,教总报告早有记录在案。尔后改朝换代,一切照旧。2018年希盟执政,再经喜来登偷袭,2022年团结政府组成,喜讯仍然停留在10+6的歹戏拖棚。
城市人口日渐增加,全国微型华小的比率占据总额一半,谁也没有听见任何好消息,甚至供你自嗨的空中楼阁也没有。如此这般,再过n年,华小兜兜转转的沉痾宿疾将会如何?
2017年提出,遽然度过漫长的七年,历经四个政府选出五个首相,华社和华教领袖所看到的,仍是同一道10+6方案。间中,原属陈嘉庚华小的准证甚至被借荆州。这就是传说中与时并进的二次腾飞?
追溯档案,城市规划的结构蓝图和地方蓝图之中,至今不见半片华小的保留地。1988年发布的指南建议方便父母和学生的社区学校,难道不能用作指引国民型小学的建设?
犹糟的是,新纪元校友会会长官世峰供称 :”团结政府采用“捐资建校”(Derma dan Bina)模式,在有限的政府资源中找到突破口,由发展商履行企业社会责任(CSR)共同合作建校”云云。相较之下,不知部长如何开释“一厕百万”的拨款?
那么,嘲讽10+6乃是无庙请神之余,对全面发展华小既没有主义也没有主意,四十筹莫展。不知有谁可以解释,当下的政府应该如何自圆其说,才能显出他们不一样?
否则,不论是不是代表校友会的议决,那篇冠上新纪元校友会会长发表的〈马华无庙请神的建校计划〉,有意思吗?校友会理事应否因此动议弹劾会长,维护组织民主的健全运作,这里不提;但是,政府既已四朝,还是10+6,张念群如何自诩为史上最佳副教长?
2024年12月26日星期四
四朝政府了,还是10+6
2024年12月19日星期四
千错万错,马汉顺错
任何失误,都有源头。接踵而来的曲折发展,怎样衍生,自然需要追溯根本,才知谁需问责,怎么纾解。眼下华小(被)改名,亦不例外。唯按照自诩为史上最好的副教长张念群所言,此事仿佛和她一点关系都没。
反之,她认为“华小由建资者命名,也不是我发明的方程式”。但是,眼下核心的问题,不是谁发明方程式,甚至也不关“华小由建资者命名”,而是何以日翁毓麟华小、林苍佑华小、郭鹤尧华小都陆陆续续换了另一个名字?
光天化日之下张念群之所以一再试图绕开这些案例的用意,浅显不过;毕竟,学校易名的发生,实是在她任内批出。那么,凭借何在,促成她乐于放弃原名,最终同意改用发展商的招牌?
大步跳过根本的责任,她接下来的那一番辩词,这下子似乎也就言之凿凿了:如果张念群真的是大错特错,后来接任的马汉顺医生,为什么不立马纠正呢?置喙这一段造句,显然的是,重点在于如果张氏有错。
她的逻辑断定,想必如是:如果张念群确实有错,马汉顺医生必须第一时间纠正。
当初马医生既然没有纠错,要么张念群没有过失,要么该是马医生严重疏忽了。要是法庭接受这种演绎,法官怎么裁决第一责任?
这位律师专业的副教长,不愿坦承本身之过;而且一口咬定千错万错,马汉顺错;乃至一如既往嘲讽马华“身在体制内无能,身处体制外时虚伪”。既是这样,想当年的“人生自古谁无蛋,留取蛋清照中心”是怎么一回事?
本末倒置,一目了然,自不待言。怎么说,这窗风景,恰似一夜之间校名改动,导致导航系统翌日找不到路径;张念群反倒振振有词了:谷歌怎么没有发现这番失误,及时更新?反之,倘若谷歌不置可否,岂可责难学校昨日改名?
身为资深辩手,挺身辩解,张念群始终没有遵照辩证的定律解释。不论缘由何在,华校的沉痾宿疾,仍然兜兜转转:新建搬迁,师资统考,净是四大皆空。火箭所行,是不是“过而不改,是为过矣”,也就尽在不言中。
每场辩论,皆有规范:事实不能翻转,焦点不要错引。张念群们今后不妨多读《论语》,必能有所体会孔子为何要说“人之过也,各於其党。观过,斯知仁矣”。
2024年12月12日星期四
华小被改名,魏总不满了
知悉翁毓麟华小被改名,国阵50周年庆致词马华总会长魏家祥为之打抱不平。《东方日报》记者曾丽全报道,国阵主席阿末扎希现场闻之,随即承诺带上内阁会议讨论。
毕竟,翁毓麟不仅为马华公会当年一人之下的总秘书,亦是大马建国之初的大功臣。他参与马来亚独立的伦敦谈判,而且还是东姑内阁的通讯部长(1955-1957)、劳工部长(1957-1959)、卫生部长(1959-1962)、不管部长(1965-1969)。
逐步隐退,翁氏继续受委重任,先后出使联合国(1965)、加拿大(1966)、巴西(1967-1972);一度出任上议院主席(1973-1980),贡献不可磨灭。2017年时任首相纳吉因此准以学校命名,铭记他显赫一时的历史功绩。
“现在,突然间这个名称被撤掉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位马华一哥不得不一再高调祭出尊重历史的旗帜,要求拨乱反正。话虽如此,追溯往事,马华在朝之日,至少有三间华小的原名,一夜之间被下架;那该怎么处理?
一是二战之前建校,位在吔咯陈永园(Ladang Chan Wing)的也咯学校。1999年9月3日,当时教育部副部长冯镇安博士宣佈政府批准学校迁出原址,重置昔加末太子园;不知为何,改名雅格。
此后,汝来新城的武吉格里烈育侨华小2011年10月开始易名“光星华小”,借以表扬捐献校地,出钱建校的新城发展商颜光星。唯担任教育部副部长的魏家祥接受记者专访,供称本身并不知道育侨华小易名一事云云。
2016年,哈古乐华小董事长高祥威宣布,学校赞助人大会通过,把哈古乐华小易名為IOI集团执行主席李深静的大名。曾任马青雪州州团团长的高氏甚至下场操刀,亲自填词《歌颂您,深静》.....
接二连三的个案,全在马华身在内阁排队发生。凭借何在,百思n年仍然不解。魏家祥要是确实尊重历史,愿意第一时间挺身捍卫历史,理该本着同样的原则和同一的标准,看待如此这般的校名替换,立马恢复三间学校的本名。
否则,单方面大力争取翁毓麟小学的校名原状,完全无视也咯、育侨、哈古乐的处境;厚此而薄彼,恐怕难以信服大家为何不能接受Gamuda Cove华小。诸如这些,身为马华总会长何以始终无动于衷,噤若寒蟬,不发一言?记者不妨约访跟进。
2024年12月5日星期四
公厕一百万,庙宇拨款呢?
庙宇和教堂的处境毕竟如何,大家想必心知肚明。尽管大城小镇的人口逐年增加,一块块的公共土地,鲜少因此按照比率有所保留。城市规划的蓝图设计,也几乎是一片空白,不见标示;耐人寻味,自不待言。
独立之后,再经513后的政治分水岭,这些年月的政治变革,旧有的沉痾宿疾一如既往,积弊越是明显。那一些战前和殖民地时代兴建的,则斑驳老旧,甚至彻底失修,渐成废墟。
困在其中,我们全看到了,一个个新开发的社区,因而不断出现店屋改造的崇敬之处。此外,也有者不得不占据了政府所有的空地,当作各自的灵修圈地;最终酿成种种的冲突。既是这样,他们自然难以得到国庫的拨款,自不待言。
纵然每逢大选,偶有所得,微薄之数,不过是意思意思,不足一提。马佛青年曾有文告公开揭露,过去只有少于2%的拨款分配;兴都教庙,一度平均只有区区9千174令吉31仙的配额,小如花生米(peanuts),建一座小车房也不够,皆是佐证。
那么,前不久房屋及地方政府部副部长艾曼阿蒂拉何以要在国会预告 政府拟定新增规则,禁止已获拨款的非伊斯兰宗教场所一旦获得资助,三年内不得再次申请拨款云云?
民主、公义、多元、平等声中,听闻如此这般的规则,基础到底何在?一旦大家深思玄机,必然恍然大悟此番缘由的背后,恐怕正是当前预算有限,不能顺得哥来得嫂意。左右为难,那么,怎么办呢?
灵光乍现,有了,今年给了哥哥的申请,明年则满足嫂嫂的诉求;到后年嘛,再做安排:也许一人一半,感情不散;也许没有也许。总而言之,相互轮替,你有我有,岂非两全其美吗?
但是,一参破了,这些日子房屋部不当家也不当权的尴尬,不但一目了然,此时此刻部门开支的严重失衡,也就一目了然了。一间智能公厕,开口就是百万令吉。可是,庙宇和教堂呢?
读陈亚才兄新著《瑰丽的万神庙》必能明白历史的脉络,以及经年累月,兜兜转转的根本困局。看到这里,百万公厕之父的“大事做不了,小事做不好”,自是尽在不言中了。沾沾自喜,纯是自嗨,都不管用。
2024年11月28日星期四
《悲悯阙如》,新版旧事
《悲悯阙如》初版发行,原来是2005年的旧事了。西碧儿·卡迪卡素(Sybil Kathigasu)抗日的事迹非常感人,陈文煌先生的译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字里行间全是干净的中文造句。
时光荏苒,倏忽接近20年,燧人氏再版了这两本英文原版和中文翻译的好书。新版附录黄淑坤博士的书评,重现了西碧儿英勇的过去:被扣,被捕,被审,被骂,被辱,被打,被虐;继而关在地狱被煎,被熬乃至差点被杀,她仍然没有屈服。
那时我写了一篇〈“我能忍受,妈妈。”〉提到书里笔记日军把他们的女儿朵恩捆绑,吊在树上,下面放火那一幕。西碧儿追述这段撕心裂肺的抽搐,朵恩还是那样乖巧;她说:“我能忍受,妈妈。不要担心。”
那虽是日据时代的一言难尽,处处总是忐忑不安。在这片前景黯然的文化沙漠搞中文出版,也是如此这般。王宗麟兄仍然坚持不懈,一边经营家族生意,一边继续举起传薪的火把,试图照亮前行的篳路蓝缕。
说来这确是君子泾渭分明的正道了。唯宗麟兄总是谦称自己不过生意人,当初决意涉足出版,乃是当作一门投资,从来不会披上“儒商”的狐皮找钱。但是,圈内圈外的马来西亚华人都知道,间中的举步维艰了。
熟读唐诗,总有诗气一身;久在这个迥然不同的专业,亦然。编辑的鉅细靡遗和排版的连篇累牘,王宗麟兄后来悄悄自学,也精通了。就一个人,从零做起,一脚踢出一本本峥嵘毕露的好书。
顶天立地的精神,是三年八个月抗日的元素,也是生活和做事的脊骨。西碧儿据此身在霹雳甲板暗中救护受伤的游击战士,宗麟兄也在吉隆坡继续怀抱这一番自强不息的志业。
这廿年改朝换代的惊天动地,是这样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而来。《悲悯阙如》之前,《悲悯阙如》之后,燧人氏推出评论和人文的系列,用文字的铿锵有声,为社会醍醐灌顶,拓开一条言路的新路。
认识王宗麟兄快30年了。30年来,我们那一代人,各有不同的选择,也有大相逕庭的际遇。人生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西碧儿留下了《悲悯阙如》的浩然正气,宗麟兄则写下了他的大气磅礴,真了不起!
2024年11月21日星期四
公厕百万了,倒台不远了
哪是我有一百万,黄一飞的经典歌曲预告“一世人就轻松”:我有一百万,我要坐飞机,我要游世界,夏威夷晒太阳,日本吃寿司,我要买车买厝,山珍甲海味;哪是你有欠用钱,开嘴免客气?
歌词的一百万,只是2001年的市价。时光荏苒,倏忽23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哪是我有一百万,也不算什么了。随便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的工程项目,都是n千万起跳。一百万游世界?想太多了。
过去两年,政府着手改善1万1397个公共厕所,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长倪可敏透露,用掉了8亿令吉。据此计算,每个公厕,需要七万令吉。加上维修,累积递进,要是国库拨款一百万,估计只能造建10间左右。
但是,部长一柱擎天,雄心万丈,当然不止于此,而是放眼“BMW智能厕所”(BMW-i)云云:至今已有753座由地方政府管理的公厕名列BMW级别,另有16个亦将升级为智能厕所。
2024年年度最佳厕所奖(TOTYA)颁奖典礼上,倪可敏同时宣布,拨款400万令吉予吉隆坡市政局在阿罗街、茨厂街,布城清真广场和Anjung Floria,试点建造4间BMW智能厕所。哇塞!每间厕所预算,正是一百万令吉!
一旦对照芬兰的行内专家Eemeli Palo估价,当可知道,两间厕所,约需欧元1,000至1,500之间,相等于马币5000-7500令吉左右。纵然100倍以计,也该是50万至75万,何来百万之有?
不论此次部长口中的四间智能公厕,到底有何智能配备,乃至造价如此高昂;不讲不知道,晨起阅报,市井草民,一读吓一跳:既然价比独立洋楼了,千万令吉,也只能建上40间。
何况,眼下汇率低迷,股市不举,百货通膨,经济满目疮痍,家家户户手头拮据,钱不够用;朝廷不思办法,反倒高调投以巨资。难道,这就是国家政策的大方向所在吗?此时此刻,重听《哪是我有一百万》,越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怎么说,哪是我有一百万,最终,用在哪里,不仅流露了国家大掌柜理财的大智慧,也是各个部门规划的视角、管理的程度和用钱的水平。执政不过两年,状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怪咖啡店的路人甲乙丙丁不禁调侃:公厕百万了,倒台不远了。
2024年11月14日星期四
行动党的“拿督”困境
行动党所行,大家都应该觉察了,往往是双重标准的。仅以看待皇家封赐之立场,正是典型。遵照想当年的议决,当权在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一部分,不能接受勋章;想要得到朝廷表扬,以后再说:一切留待卸任。
要是这样,不知道这个党要怎么处理太平新板新民华小的“国会下议院副议长倪可敏行政大楼”(2019)、霹雳安顺十二碑华小“地方政府发展部长倪可敏律师行政楼”(2023)的高高立起?
何况,所拨之款,来自国库,怎可公开昭然显示“倪可敏”三个字?仅此一例,若非双标,不知党到底有何辩解?可惜,不论高层,还是底层,始终噤若寒蟬,装睡不醒,不愿回答公众的觑问。
说实在话,既已执政,身在朝廷,过去那一套洋洋洒洒,不一定适合当今时宜。毕竟,来自皇家赐给,传统以来,乃是臣服之道体系里的一部分,党领导岂可完全不当一回事?
正确地说,封和受之间,一方面显示统治者的彰显权力,一是臣子归顺之心。古往今来,皆不例外。那么,行动党为何偏偏自我设限,忸怩作态,议决当朝领袖,都不能接领任何勋衔?
这么一来,从马来文化的角度评估,特比是皇室角度,不仅显得失敬,而且非常无礼。当初邓章钦兄唯恐“抗旨”,因此接受“拿督”,说明事情处理不当的严重。尽管如此,党显然完全没有意思改变既有的窠臼。
接邓章钦、倪可汉、郑国球、黄和平、黄天发、潘明丰和黄仕平,随后沙巴议员陈泓缣、冯晋哲得到巴元首封赐拿督;行动党中委会仍然议决,两人违反党纪,因此严厉训诫。
不过,后来雪兰莪州苏丹沙拉夫丁殿下78岁华诞,册封雪州行政议员黄瑞林DPMS勋衔;事前已经上报党中央,似乎因此得以侥幸逃过本党修理。但是,标准到底何在呢?
说白了,党内许多人,嘴巴说不要,身体很诚实。一旦禁令取消,想必同志都要抢先要求党赶紧推荐。既然如此,党何必扮清高,既然心里想要,为何还要口不对心地说不?
看头这点,自可明白何以党将在代表大会上辩论此事,把“应否接受册封”的最终决定权,交给中央代表。译成白话文,也就是想要通过大会议决找楼梯,今后一党拿督,也就指日可期了。
2024年11月7日星期四
阿克玛是猫,行动党是鼠
吉隆坡小贩商公会会长洪细弟形容行动党犹如一只老鼠,给猫一样的巫青团长阿克玛反复玩弄。不论这是不是华社的共识,显然的是,阿克玛这一只猫,和行动党这一只鼠,难道乃是施虐和受虐的绝配?
尽管如此,行动党全国中委李政贤似乎没有觉察老鼠过街的后果,回应此言,字里行间都是阿Q精神:阿克玛表现激进也只为了博取眼球,根本对社会毫无贡献…..他在巫统也只是个“小人物”,不需要给予他太多的注意力。
这套说辞,正是鲁迅小说笔下的经典镜头:(阿Q)他付过地保二百文酒钱,愤愤的躺下了,后来想:“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儿子打老子……”于是忽而想到赵太爷的威风,而现在是他的儿子了,便自己也渐渐的得意起来……。
可是,然后呢?一样的有碍观瞻,一再重蹈覆辙,甚至变本加厉。追溯往事,阿克玛所行,罄竹难书:KK便利店袜子、肉骨茶列国家美食遗产、啤酒公司赞助学校义演、清真认证。
李政贤甚至直言:“阿克玛不只一次挑起社会矛盾,这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一点,相信大家皆有同感。但是,阿克玛这个人,岂是微不足道的小咖呢?
论党职,既为全国第一大党的未来领袖,他的一举一动,乃是党的风向测试表,用以投石问路。阿克玛怎么算是小人物呢?如果今日巫统仍然当权,他可是内阁的其中一名举足轻重的部长。偏偏行动党的态度,始终暧昧。
一味继续哑忍,装睡不醒,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要是国家宪法,他不当一回事;要是国家原则,他也视若无睹,族群之间,怎么可能和谐共处,一起落实马来西亚的“明天会更好”?
可惜,组成团结政府,大概顾忌选票,行动党的底线,越拉越低了。听见那些不断伤害民主、公义、多元、平等的嚣张跋扈,部长噤若寒蟬。相较于在野时的当年勇,堪称南辕北辙。
放任施虐,情愿受虐,最终如何,这是两党之间的选择,我们不必在意。然则,如果猫鼠的一追我逃,殃及池鱼,自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发展。这样的时刻,缅怀日落洞之虎的泾渭分明,行动党的粉丝想必特别伤感。
2024年10月31日星期四
恰似梁弘志的温柔
致敬梁弘志的那场演唱会是台湾民歌30周年纪念的压轴。2004年8月28日台北的国父纪念馆来了一大班圈子的大咖和歌手,排队演绎这个音乐天才的经典曲子,现场用一阵阵的掌声如雷,给正在养病中的他打气。
罗大佑弹了梁弘志的《驿动的心》,解释这首创作只用了九度的音符,看似简单,实是大功夫。随后再揭示年少成名的《恰似你的温柔》,只有八度的组合,越见功力之深邃。那样的解说内容,处处充满老子所言“五音令人耳聋”的哲思了。
梁弘志的作品,正是这般。《半梦半醒之间》,歌词确实属于那个状态的写照,朦朦胧胧的意境,常是不轻易显露其中。可以看出他非凡的文学造诣,所以造句绝对行云流水:再回到梦里,梦已不相连。似梦似真,尽在不言中。
那些年几代人听歌的记忆,全在那个晚上一一重现。尽管不是所有的世纪好歌,可以在短暂的两个小时半一一展现;梁弘志大半广为人知的传世之作,皆在舞台接力地唱出:《读你》、《抉择》、《怎么能》、《但愿人长久》、《错误的别离》。
当时每一个人的心情都一样,净虔诚地祈愿,神迹赶紧出现,他可以好起来;很快回到钢琴的身边,重新写出下一回合的惊世名篇。然而,后来大家知道了:那个8月,距离他生命的完成,其实只剩下大约两个月的光景。
那么年轻,才情之出众,名气的急升,已经大步超越了早前的名家。电影《搭错车》的插曲,跨越了几个世代之后,仍在传唱和翻唱千遍也不厌倦。尽管意念改变,如过眼云烟,《变》的地转天旋,至今还停不下来。
可惜生命的抉择,世寿的定数,生死的杀那,说来遗憾,总是天命,往往不尽人意,不关意志。满座的祝福,同心的虔求,不能因此逆转走得仓促的奈何。到了10月30日,难以开口道再见,1957年生的梁弘志,圆满了44岁的一生。
演唱会结束前蔡琴引领全场合唱《恰似你的温柔》翻腾了气氛。感伤的词,没有人哭泣。这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瞬间过去,像浪花的手,只留下怀念从前。梁弘志匆匆弃世20年,父亲也走了五个月,化疗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
2024年10月24日星期四
虽有AI,公仆不减
这些年,说是国家财政预算,其实乃是行政未来一年的开支。总拨款高达4210亿令吉的2025年财政预算案,也不例外。当中行政开支占3350亿,比重占有五分之四。
恰如林建荣兄在〈安华的萝卜与大棒:预算案解读〉指出,庞大的公务员体制就吞噬了约三成税收,只留下的不足两成用于发展支出。但是,860亿的发展经费,显然是杯水车薪了。
财务的困窘,源头何在,一目了然。尽管人工智能日渐普遍,企业争先采用之后,裁员滚滚而来。纵然慢了半拍,政府部门的标准作业流程,一旦酌量融入可行的AI元素,体系依然臃肿如前吗?
薪酬调整了,国库越是沉重。推算时任首相依斯迈沙比里所透露的退休金总额,足以觉察问题了。这笔开支已从2010年的98亿8000万令吉,增至2020年的263亿8000万令吉,正以2.6倍的速度增长。
2020年后呢?首相署(联邦直辖区)部长扎丽哈书面回复伊斯兰党而连突国会议员凯里尔尼占提问透露,2020年至2023年期间,政府共为此用了1167亿令吉。换句话说,凡此四年,每年需要将近300亿供养之。
但是,公仆始终“一个不能少”。举例言之,政府取消小学考试之后,教育部旗下的考试局结构和组织如前:下设8个部门44个单位。主管当中DG54级别六人,DG52官员两位。
这个现象,说来乃是兜兜转转的沉痾宿疾了。2007年5月30日林冠英一早点出,公务的支出,从第八大马计划的1千374亿令吉,剧增至第九大马计划的2千246亿令吉。
缘由所在,乃是公务员总数从1990年的77万3997人,增至2006年的89万4788人。时至今日,里外总计,相信接近两百万人了。难怪当年林冠英见之,几乎怀疑人生:私营化计划推行了,公务员不减反增加将近150%,到底这出了什么问题?
此事说来,自然在于教育功能的日渐失调:毕业之后,空有一张文凭,没有实战经验。结果,不但不能就业,而且大量失业。政府不得不过度吸纳,层递累积,恶性循环,造成了眼下的桎梏。
面向这种陈年久积的历史困局,怎么改革,都将牵一发而动全身,乃至立场转向,影响选票,动摇政权。到了2026年财政预算,想必也是一如既往。毕竟,准备报告的,还是旧体系里的原班人马。
2024年10月17日星期四
张念群不爽,不爽张念群
辩论和临床看病,道理是一样的。如果病人求医,声诉自己今天特别不爽;医生搞不清楚状况,不经诊断,立刻定论:这是因为网络“言论粗鄙”造成。如此这般,如何治愈条气不顺?
通讯部副部长特别事务官谭政宗回应前在《东方日报》发表〈张念群不爽,直接拉黑你〉,正是如此。文字援引,语境出自《东方日报》林淑芸、黄禹靖独家报导。谭政宗指称,则是张念群近期接受EightFM电台节目《网后人生》的另一回采访。
查副部长当时所言,《东方》笔记:“如果那天刚好遇到她本身特别不爽的话,她会直接封杀(ban)有关网民的留言。”谭政宗仍然搞不清楚状况,推搪副部长旨在“滤掉那些不文明、动辄引用性器官的粗鄙性的言论”。
随后,特别事务官将议题转向网络“霸凌和骚扰”。明显不过,谭政宗确实搞不清楚状况。当天访问受询,不关霸凌,不关骚扰,也不关性器官;实为“政治人物应该要以怎样的心态来看舆论压力”。
重阅《东方》专访可知,张念群举例,其实不带“性器官”的成分;而是“哎呀,又看到你的新闻了,我一看到就生气。”就这句话,有必要“特别不爽”,马上动手拉黑读者吗?
不但这样,张念群开始所提的道德高度一柱擎天:“政治人物不能够只选择去接受鲜花与掌”。矛盾的是,话锋一转,坦承拉黑处之。我所不解,既已拉黑,怎么听到鸟语花香?但是,这一关键特别事务官并无字言片语的特别解释。
毕竟,张念群怎么会特别不爽?中医辨症,要看气虚,是否累过度,气短懒言,四肢不温、疲倦乏力;还是压力过大,郁闷郁结,情志不调,功能失调。否则,何以每当读到留言,因此一点点不爽、一点不爽、不爽、非常不爽,特别不爽?
可惜,身为副部长特别事务官代辩,不是锁住主题,而是偷换概念,把一切归咎在冒犯女性。然而,这一位特别事务官始终没有说明,他的上司怎么定义“特别不爽”。
不管怎样,谭政宗搞不清楚文章内容;事小。火箭支持率,只剩下50%,事大。既然这样,路上网上,到底为何不爽张念群;搞到“人生自古谁无蛋,留取蛋清照中心”,才是谭政宗和张念群们需要特别认真看待的了。
2024年10月10日星期四
张念群不爽,直接拉黑你
“政治人物不能够只选择接受鲜花与掌声,逃避不喜欢听,或是不怎么好听的课题,这也是从政工作的一环。”通讯部副部长张念群接受《东方日报》专访所言,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一个人,要能够做到这样,何止鲜花,而是莲花的境界了。话锋一转,读到“哎呀,又看到你的新闻了,我一看到就生气”的留言;她坦白讲,如果那天刚好遇到她本身特别不爽,立马直接封杀之。
要是这样,副部长怎么可能听到刺耳的声音呢?拉黑之后,张念群似乎没有觉察矛盾,反倒振振有词地辩护:你不想看到我分享的信息,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可以选择把我列为黑名单,而你没有,那么就让我帮你禁止。
显然的是,这是大相逕庭的两回事。否则,按此逻辑,任何造成不爽的花香鸟语,都大可如此这般强行被过滤了。最后,呈现眼前的,净是那些一束束的鲜花;入耳的,则是一阵阵的掌声如雷。
也许,专访之日,马哥打补选还没有投票;张念群和张念群们还没有收到“宁可睡觉,不要投票”的警铃。大城小镇的华裔选民经历长达四届大选的热情之后,如今心里到底多有不爽了。
尽管咖啡店的甲乙丙丁,公开地表达了他们的感慨;虽然脸书的网民,转达了各自的阿叽阿咗;可惜,这些有碍观瞻的异见,不但没有被听见,而是往往被帮忙禁掉了。
当然,琢磨张念群之言,这一切其实胥视那天刚好遇到她本身特别不爽。如果她只是一点点不爽,一点不爽,纯粹不爽,而不是特别不爽,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糟。但是,我们怎么知道那天刚好遇到的,是她本身特别爽不爽?
浅见以为,既然为政,总不能总是让情绪牵着自己走。所看的五花八门,所听的五音不全,不论是不是顺心悦耳,总要一一接受,坦然面对。反之,卧榻之侧,不容窗外猴叫;满足于阿谀奉承,呵脬捧卵之中,怎么可能感受酸甜苦辣咸?
可惜,火箭的当家领导,偏是这样。一边貌似相信忠言逆耳,一边则随时状告,一边立马刷掉。不过,只能骂那只鸡,不许鸟这头牛。张念群现在领航柔佛行动党,从今以后,想必再没有特别不爽的声音了。
2024年10月3日星期四
对阿克玛,一筹莫展
听得出,行动党对待巫青团团长阿克玛的肆无忌惮,根本是一筹莫展。《念念有词》上谈起此事,民主行动党妇女组主席张念群尽管说得轻巧,其实流露了火箭不再是日落洞的那头老虎了:
“你可能觉得倪可敏骂的时候很威,可是当阿克玛肆无忌惮回骂,又会心疼倪可敏。他身为我们的署理主席和部长,给阿克玛如此水平的人大骂,但真的要我们的部长卷入这种口水战泥巴战吗?”
此事的关键,当然不在心疼,而是纵然出动了太子二阿哥倪可敏,阿克玛一样没有看在眼里。按理说,马来社会讲究辈分,郭素沁当年初次中选国会议员,阿克玛才不过11岁;他怎么可以目无尊长出口“老娘惹”问候一个重量级的友党领袖?
由此可见,这次公开的较量,完全不是对称的。张念群偏偏仍然非常阿Q地抬高自己的姿态,不去计较;实际上呢,根本算计不了。这个处境,也正好是想当年马华的尴尬。
看在选票份上,念及了本身官位,不能忍,也要忍。于是,虚晃一枪,抬出“要稳定,不要乱”的借口,推搪经济发展,摆在首位。张念群甚至说了:“我们也不希望把阿克玛直接等同于巫统。”
那么,纳吉一事,扎希一人,何以无限上岗,无限放大?仅此一问,可见火箭处世的那番逻辑,根本没有标准可言。总而言之,位置不同,说辞的造句,也跟着急速转圜。
是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自圆其说。不论这样,总有一套言之凿凿,振振有词的解释。当初奋战国阵,那是“义无反顾”。后来组成团结政府,则是“顾全大局”也。
那么,马华、民政、人联的“大事做不了,小事做不好”,乃是当家不当权。如今承认独中统考、颁发永久地契之、落实地方直选,拖沓逶迤,唯有稍安勿躁,再等十年。
一切都没有改变,前有土著权威组织的依布拉欣阿里,跟着是红衫军的嘉玛,现在轮到阿克玛墨粉登场。沉痾宿疾,兜兜转转,没有句点,只有分号。不幸的是,火箭领袖嘛,自家党员也摇头了:像是老鼠。
咖啡店的路人甲乙丙丁点评,就是这个风向了。坐在冷气房里舒服,民间的阿叽阿咗,张念群听不见。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声音,没事,没事,掩耳即可,Thank you very much。
2024年9月26日星期四
不怪郭素沁,怪AI翻译
接受《前锋报》专访,行动党副主席兼士布爹国会议员郭素沁透露:挺身反对强制清真认证她之所以出事,肇因在于助理求借ChatGPT翻译中文文告。错读语境,关键字眼偏离原意,误会衍生,争议随之云云。
由此可见,看待翻译,众人态度,往往如此这般: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甭说推敲讲究了。有了人工智能的便利,人人趋之若鹜,视为万灵神器。顺手一贴,瞬间全文完成。可是,字里行间,未必是那个意思。
人物、地名、建筑、组织,特别是专用的缩写,机器不一定尽容其中。因为这样,郢书燕说,扣槃扪烛,穿凿附会,张冠李戴,指鹿为马,以讹传讹,似是而非,不知所云,百思不解,连篇累牘、鉅细靡遗,举目都是。
纵然机器翻译似模似样,遵照信达雅的国际标准检测,也总有失准之处。否则,这个专业必然已经日薄西山了。那么,碰到燃眉之急,不得不求助机器人;到了最后,总得从头细看,再作定稿。否则,轻者博君一粲,乃至搞出大件事!
过去陆续发生的一系列案例,也实在不算少了。布城甚至展示“正式欢迎仪式,与他一起温家宝阁下的正式访问马来西亚”的译文,可惜,大家从来不当一回事。结果,类似的咄咄怪译,层出不穷。
当下的错译,不论是不是也是这样;总之,郭素沁解释,当日她人在针灸,疗程前后大约两个时辰。她因此不便,逐字斟酌。没有想到,一次放行,酿成一发不可收拾。
这回受累了,郭素沁想必从中汲取教训,今后役物而不是役于物;不让火箭在太空蒙尘,蒙羞星球。伊党宣传主任阿末法德里偏偏再来痛踢一脚,试图显示自己的聪明:他个人愿意每月赞助300令吉,供郭素沁聘请兼职助手,专司马来文翻译。
按此推算,出任此职,日薪10令吉。身在吉隆坡,酿豆腐一件2令吉50仙,个人三餐温饱恐怕都有问题。但是,从中自可明白,市场如何轻薄翻译,只能意思意思,就用这个价码轻易打发。
为成本故,300令吉也省下了。打开网页,立贴即有。结果,问卷调查曾经读到:
“请问您的第一语言是:巴哈萨马来西亚语、巴哈萨印尼语、汉语……?”不必有劳助理,早岁做过翻译的郭素沁一定读得懂。
2024年9月19日星期四
老娘惹中选,阿克玛11岁
数十年人在政坛反复接触,行动党彭州主席梁金福说,以前他总以为巫统是颗毒瘤,后来惊觉纯属偏见,大错特错:巫统里确有好人。话才说完,巫青团长莫哈末阿克玛扛上本党资深的直辖区国会议员郭素沁,公然喝道:“老娘惹,你闭嘴!”
那么,梁氏和他的党同志将会怎么评价阿克玛?这些年,听其言,观其行,这位不过36岁的巫统领袖,显然不知轻重,入戏太深;情绪激昂,热血激腾,演出激烈:肉骨茶名列美食,华小百年教育,KK连锁便利店那桩事……。
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点点滴滴,大家全不是味道。街上路人点评,网上脸书留言,群起问候,鸟语花香,纷沓而至。尽管这样,阿克玛不但没有收敛,反倒不断加大尺度,肆无忌惮,嚣张跋扈。
现在他把自己身上最后一寸风度也扯下了,口不遮烂地出口“老娘惹”。可是,“老娘惹”,到底怎么了?对着一位年已耳顺之年的长辈如此这般,毕竟有违东方社会的敬老传统了。
怎么说,阿克玛出生的1988年那一年,郭素沁早在理科大学就读大众传播系了。随后郭氏出任在野党领袖林吉祥的政治秘书。1999年,她转战士布爹,打败马华公会的蔡崇继博士,初任国会议员。阿克玛11岁,小学五年级。
2010年,阿克玛动身苏联深造医科,领导当地巫统海外俱乐部。郭素沁已经中选三届,是国会重量级议员了。2017年,阿克玛身在巫统的党职是:医药小组组长。翌年,郭氏的官职是:原产业部长。
那当儿的阿克玛,是马六甲万里茂中区支部的巫青团长,同时也是野新区部的巫青领袖。2021年,他初次中选万里茂州议员,受委州行政议员。郭素沁嘛,是国会六朝元老,经历n个首相在位当权。
说实在话,这两个人,都不同等级,怎么相提并论呢?年纪相差一大截,历练也不相当。那么,一个后生,光天化日之下公开高调喧嚣,把郭素沁喊着“老娘惹”,适合吗?
尊重是处世做事的底线,礼貌是人和人交往之间的天线。反之,气质透现了,本质也显露了。一个人走得多远,一目了然。巫统如果仍然继续放任阿克玛,惹毛老娘惹和老峇峇;马哥打补选票箱打开,成绩如何?老娘惹们和老峇峇们,想必心中有数。
2024年9月12日星期四
巫统有好人,火箭有坏人
那些年,嚣张跋扈的巫统,出乎意料也有好人。行动党彭州主席梁金福说,以前他总以为巫统是颗毒瘤。数十年人在政坛反复的接触,发现自己的偏见大错特错:巫统里确有好人。他特别点名两位前彭亨州务大臣佐证之:卡立耶谷、安南耶谷。
那天身在行动党彭州党员代表大会上致词,梁氏同时坦然供称:月亮也有好人。他赞许伊斯兰党精神领袖聂阿兹,指出聂阿兹当年曾经反复告诉马来社会,行动党乃是他们的朋友。
像这种话,当然不是梁金福独家的原创。2018年土著团结党招揽多名离开巫统的国州议员,引惹非议之际,时任首相兼党总裁的马哈迪医生公开解释,正是辩称巫统“也有好人”云云。
不过,比对事实,确然如此。不论基层的草根,还是高层的领袖,巫统浩浩荡荡的三百万同志群中,既有国际认可的治国良臣、可歌可泣的爱民志士,还有鲜为人知的廉洁清流。
检验三段论法的演绎,梁氏眼下的领悟,也合逻辑:不仅“巫统有好人”可以成立,甚至由此推而广之,举一反三,推演“马华有好人”、“民政有好人”、“人联有好人”的结论。
反过来说,亦不例外。假如巫统旗下,匿藏难以觉察的坏人,火箭当然也有沆瀣一气。何况,上台执政以后,阿谀奉承,呵脬捧卵,犹是明显。结果,踌躇满志的大选宣言,不能落实,全部归咎前朝:承认统考、永久地契、地方直选,皆是这样。
听见路人甲乙丙丁的调侃,非但不愿扪心反省,动辄起诉诽谤,索取高额赔偿。但是,公道总在人心;谁不知道,这个党正在渐渐变坏。内举不避亲下,夫人所为的暧昧,先生所行的龌龊,一言难尽。
谷歌搜寻,自可发现:这些日子,大概因为一时的糊涂,酿成大错,搞倒上庭,乃至锒铛入狱,身陷囹圄的党员,亦大有人在。面向这一匹布长的罄竹难书,火箭何以“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这些年,就一句话:凡自己人,都是好人;反之不然。没有想到,政局如棋,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团结政府组成,擂台上打得满地找牙的死对头,不得不抱在一起,彼此欣赏,互相肯定。梁金福终于坦承,巫统也有好人,虽然以前巫统全是坏人。
2024年9月5日星期四
首相沙比里出场一下
依斯迈沙比里出任国盟政府的高级部长,谁也想不到。也许,那是惊奇。一国的惊吓一党的惊悚,还在后面。后来他替代慕尤丁接任首相,党内党外都出乎意料。毕竟,他从来不是一哥,四阿哥也说不上;怎么可能是首相人选,遑论是首选了。
说是新一任首相,陷在左右为难中,沙比里尴尬极了。那天作客前巫青团长凯里和前巫统宣传主任沙里尔韩丹共同主持的播客节目《出去一下》(Keluar Sekejap)时,他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全心全意顾及党主席阿末扎希的颜面,他压抑了排场,出出入入尽量低调。前往巫统大厦,他不在大门下车,宁可闪躲,悄悄从地下停车场驶入,不让阿末扎希看见首相车队的威风,也不让扎希听见护卫大声喝道众人回避。
那些年,沙比里显然没有刻意摆出老大的架子首相的威权,随着举例尝试说明这一点:本来,若是要见扎希,身为首相,我大可要求他到来办公室。“但是,我可从不。”
不但这样,真有急事前往绿野山庄与阿末扎希会面,沙比里指示,前行开路的的警卫早早熄了警灯;而且,护驾的团队总是把车停在山庄之外。“只有我的座车开入府邸,因为我试图照顾主席的感受。”
面子给足,还能怎样?可是,处世之道的定律嘛,总是这样:一方面,一味忍气肯定伤身;另一方面,实则委屈不能求全。一个人,他越是退让,一再把底线下调,极少赢得感动,反倒因此失去最后的分寸,乃至逐步失控。
何况,巫统的气势再不比当年的不可一世,旗下的国会议席每况愈下:108(2004)、79(2008)、88(2013)、54(2018)、26(2022)。这一切,不过是在20年的瞬间发生。怎么还会有人把这个党放在眼里?
沙比里说是首相,可是退位的慕尤丁当时其实仍然大权在握,牢牢把持国家的经济。那么,打起战来,既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巫统分得的那点资源,也就可想而知了。
说是堂堂大哥,沙比里之苦,谁都看得出来。纵然他也像光绪,想要做点什么,可是时不与他。他终究是非常时期的暖席首相。巫统的光辉,他来不及参与。历史的篇章,他只能出场一下,留名一下。也许你只记得三比一,已经忘掉三比二。
2024年8月29日星期四
慕尤丁和他的115票
看得出,国盟兼土团党主席慕尤丁仍然活在过去。毕竟,不过一夜之间,经过喜来登偷袭,他登上生平风光的顶峰了。身为首相,他是马来西亚行政体系的一哥:内阁的会议,交他主持;部长的委任,由他定夺。
想当初,纳吉罢黜了他的副揆,那是何等的狼狈。记得巫统大港区部代表大会原本诚邀老二的慕尤丁出席,最终立马变卦。这是因为区部主席贾玛尤努索唯恐慕尤丁演讲“或让基层混淆”:
“思虑当下的政治局势,我们决定取消邀请慕尤丁。慕尤丁的言论违反‘集体责任’之制,此事若再次发生,將使党基层对政府生疑。……为了巫统,慕尤丁应该退出政治舞台,辞去巫统署理主席。”
没有想到,祸兮福之所倚。既和马哈迪医生共组土著团结党,慕尤丁不仅大步走出巫统的桎梏,而且慢慢走到另一个好望角。那当儿,环滁他的身边,阿谀奉承,呵脬捧卵,举目都是。
只是好运不会重来。2022年的大选,票箱打开,幸运之神不再站在他这一边,虽然也没有完全倾靠安华那一边。但是,慕尤丁反复地说,他确实得到115个国会议员支持任相的法定声明。
听得出,慕尤丁忘不了嘴边的肉,瞬间没了。慕尤丁不能释怀这一切。他因此告诉全世界:2022年11月22日下午1时28分,他把114份法定声明(SD)呈递国家皇宫,隔天补充另一份议员的SD文件。两天总计,他有了115位国会议员的支持。
也许,这是事实。不过,另外有一桩事,也是不争的事实。国阵兼巫统主席阿末扎希解释,慕尤丁实际上并未掌握足够的票数宣誓任相。这是因为慕尤丁的115份法定宣誓书,当中10个议员也同时签署了支持国阵。
扣除这十人,换句话说,慕尤丁只剩下105票。正因这样,梦醒成空,慕尤丁不能连任,只有活在布城的璀璨回忆。可是,过去终归过去:玉树琼枝作烟萝,最是仓皇辞庙日。那是李后主的悲伤,也是慕尤丁的难过。
从云端之上,跌到地上,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如今的春风不属于他,属于安华。说来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偏偏他就是放不下,还在继续点算附和他的人头:113,114,115 ……。
2024年8月22日星期四
行动党领袖,要留名大路
有心念记一个人的历史功绩,有n种做法。大至举城易名,布城也。小一点,则以显著的国际座标名之。槟城光大,正是纪念首相拉萨。此外,也有光天化日之下,把学校原称的哈古乐,换上深静小学;以及育侨华小,从此易为“光星华小”。
再退一步,则把个别单一的建筑,刻上大名。新板新民华小新建的行政大楼,因此特定名“国会下议院副议长倪可敏行政大楼”,安顺十二碑华小新校舍则题曰“地方政府发展部长倪可敏律师行政楼”。
独立之前,独立之后,另有一个方法,乃是诉诸路名缅怀南来拓荒的先贤和参与开国的元勋。开始之初,我们看到各帮侨领篳路蓝缕的足迹。随后也见到马华元老分头留名在城市和新村的大街小巷。
行动党原是在野党,早岁的领袖,虽然不少建树丰厚,可惜因为身在对岸,多数淹没在沧海桑田之中不为人知。唯308后开始执政槟城,2014年卡巴星意外遽逝,才有了一条大道,刻记他的不朽大功。
此后,2022年建党主席曾敏兴医生离世不久,芙蓉那一条全长3.38公里的沉香路,随之改为“曾敏兴医生路”;借以表扬曾医生那些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我精神。
上有所得,下有所求,自然不过。理解这点,自可体谅何以行动党万茂支部主席李光兴向党秘书长兼森州主席陆兆福公开喊话,希望有生之年,想要亲见万茂新村的其中一条路,以他的名字命名。
李光兴可不是说着玩玩,而是入微地做了一定的功课。查万茂新村分为北区、中区和南区;按他的意愿,位在中区,也就是万茂新村民众会堂前方的道路,建议叫做李光兴路。北区,当用已故首任新村村长邓仁之名命之。
那么, 还有南区,李光兴主张,开放村民疫情公投,选出合适的人选命名。思虑周全,人人都有。大局顾全了,心愿也了了,陆兆福不但没有任何理由说不,还需由此出发,详列名单,按部就班逐一落实。
历任秘书长人选,林吉祥、郭金福、林冠英,总得各有一条大街?党主席中,陈国伟为民服务,深得好评,永记在路。各州主席,诸如刘镇东,至少要在柔佛东部留住属于他的大道。赵明福呢,雪兰莪州政府也应该识do。金宝当然莫忘张哲敏路!
2024年8月15日星期四
通街牛一般,他不告诽谤
说来可是造句精巧的神来之笔了。80年代中,马华公会那场梁陈党争要角之一的梁维泮博士,因为英文本名Neo Yee Pan,顺口音译牛一般。再经陈群川派系的文胆在《大众报》造势,大事渲染,梁氏倔强如牛,几乎等同他的独家代号了。
尽管如此,这位留学加拿大的物理博士梁维泮,确实够牛。听见当年同志和满街路人,异口同声喊他“牛一般”,一点不以为忤。翻查档案可知,经过那场惊天动地的党争,随之引发的一系列庭案虽然不少,从来没有一桩攸关 “牛一般”之诽谤。
说到底,不过是道博君一粲的比喻,演讲和文章诉诸的“牛一般”,乃是用以借代梁维泮,断然不是意味把人当牛。既然这样,毋庸置喙“牛一般”,亦可得知,这个语带双关的谐音,不过鲜明生动的修辞手法。
这般牛喻,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长倪可敏其实也用过。2015年时任霹雳州行动党主席的倪氏,高调炮轰霹雳州立法议会议长迪瓦玛尼严重失职,既经三次追问立法议会日期,拖沓逶迤,终未公布;出口形容议长“就像是老牛拉车”,令人深感失望。
所幸迪瓦玛尼也有领袖的风度,老牛也就老牛嘛,有什么问题?而且,牛老成精,一身的功力,实在不可小觑。《西游记》里那头太上老君坐骑的“板角青牛”,下凡化身独角兕大王搞得天翻地覆,孙悟空都领教了,得请得师父出马才能降服。
不过,眼下大学新闻系讲师郑文德似乎没有这等运气。《东方日报》记者黄禹靖报道,因为他曾在社媒不点名批评一名议员,“如金宝的牛带到国会还是牛”,招惹行动党金宝国会议员张哲敏恫言提告,索偿200万令吉。
不论事情最终如何,可见国阵的马华狗,马华的国阵猫,毕竟历练深厚。见多了风大雨大,他们不为一头牛动气,遑论因此动辄告人诽谤。只是一个人的格局和涵养,毕竟是修炼n年的道行,一时半会,强学不来。
所以那则经典的公案笔记中,苏东坡调侃佛印“像一堆牛粪”,禅师听了还是高高兴兴,没有开口要求苏轼必须赔偿两百万两。可见人比人,气死人;牛比牛,亦不例外:牛腩入口,松软可口;若是牛筋,韧得抽筋,伤透脑筋。牛一般就是牛!
2024年8月8日星期四
陈友信不求,承认统考了?
承认统考文凭,前仆后继。几经磨蹭;一度几乎走到最后一里路,仍然拖沓逶迤,没有下文。尽管希盟的大选宣言说得洋洋洒洒,张念群甚至放话要做给你看,唯两次执政,窠臼依旧,桎梏不改,断崖没路。
虽然这样,那位同时经营Rafflesia Education Group国际学校的新任董总主席陈友信似乎淡定自若,接受《东方日报》记者侯显佳、王思琦专访说得轻松:“政府现在不承认统考,也无需去恳求。”
前言诉求,今称恳求;此说是否代表全体董总领导议决的组织立场?否则,想当年陈友信何必应允出任独中统考特别委员会?何况,听其所言,观其所行,何谓华教的当务之急,也确实耐人寻味:那么,华社何时哪月才需争取统考认证呢?
陈友信指点,则是这么一回事:要让政府意识到不承认统考是国家的损失,才是最为重要的。但是,政府几时觉今是而昨非?诉诸白话文曰:此非他个人选择,也不是董总的眼光浅隘,而是胥视政府的态度转向。
困惑的是,不论陈友信为何有此说词,遵照同等逻辑,如果Rafflesia国际学校准备开办一项不获官方认可的课程;他会诉诸同样的演绎,说服股东静待政府觉察本身的失误吗?
对陈友信而言,总而言之,自强不息,才是前路。他因此自诩“把董总、统考做得更好,让理性的马来人,甚至是一些就读华小的非华裔,让以后的他们来自主发声”。既是这样,董总今后宁安勿躁,也是情有可原了。
反正,华教议题,连篇累牘,纷沓而至,不止统考:师资培训、华校拨款、国民型中学、微型华小、友族就读华校,也需要受到在座各位继续关注。话说到这里,这一张统考文凭嘛,陈友信定论,因此不是“最迫切,最紧急的”。
毕竟,陈友信点出了:“今天师资培训不足,导致华校没有老师,我们真的会被连根拔起。”而且,万一华小生没有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恐怕也要连累国际学校招生。
不管怎样,陈友信眼下使出的这套兵法,或是同道今后处世的圭臬了:增建华小,不妨等到教育部扪心自省;微小搬迁,让非华裔校友自主发声。要记得陈伯崖有训:人到无求品自高。董总主席可以做到无求承认统考的境界,不愧先祖,品地可见!
2024年8月1日星期四
晚宴为筹款,不是在上课
国家行政的凭借,乃是宪法和律法。但是,两者的修订,需要时日,往往来不及应对时事的瞬间转变。有的时候,也因为个别律法的疏漏,困扰部门的作业。因为这样,一般必须辅以条例,或者指南;内部的训示,则以通令发出。
尽管如此,不论条例、指南或者通令,根本皆在原有的法律;往前推论,自然不能背离宪章的定义了。认识这点,行动党双溪比力州议员雷健强,出席智明华小,啤酒商赞助的87周年校庆晚宴,怎么说出受累“摆他们上台”那样的魇话?
如果今天不是政府,不在体制,按照火箭想当年的标准作业,看到教育部那一道2018年3月29日,张盛闻任职教育副部长时代,所发出的白纸黑字;恐怕连夜要求党内的律师,详细研究如此这般的章节,是否违宪了?
毕竟,啤酒可在两岸的大城小镇合法销售,啤酒商是遵照公司法令注册的商人。他们赚钱之余,有心参与社会公益,献捐盈利,请问在座各位,有何不可?若是唯恐学生因此酗酒,则要严禁止步校园的,想必也就不止啤酒了。
可惜,朝廷的新官,总有n把火;灵光一闪,不假思索,火急令下。因为这样,过犹不及的歹戏拖棚,鉅细靡遗的有碍观瞻,纷沓而至,罄竹难书。不过,这一切是否持有确凿的法律基础?
单位法律顾问的解读,是一回事;法官的观点和判决,说不定偏偏南辕北辙,刚好相反。何况,晚宴可不是白天上课,而是学校三机构的筹款;想必不归教育部的领域,也不是道德课本的篇章。那么,任何活动的层面,只要遵从法治,有问题吗?
可是,这个国家,经常刻意越界,乃至越俎代庖,接二连三。结果,这个不可;那里不准。犹糟的是,立法的国州议员,鲜有坚定的立场;遑论专业知识,足以独当一面地从容点评官员的一塌糊涂?
好消息是,雷健强不是第一个;坏消息是,他必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不同的是,仅在EQ的程度。说到底,身在朝廷,听多了官话,近墨者黑,开口动辄推搪,也是顺理成章的。
然则,要怪谁呢?海啸一来,选他们上台。站在台上,情不自禁了,怪罪台下。好心,他是酒商一个,他是卖酒的。雷健强,你不是今天才听过1932年开业的TigerBeer吧?
2024年7月25日星期四
这一推,也推倒了人心
报上看到7月15日到国会请愿你被推倒了,我很难过,想给你一个电话;可是,实在不知道什么话才是适合。难道,这不是合法的诉求,正当的管道。我真懵了,为何事情搞到这样了?
好了,这一推,也推倒了人心。再紧的拥抱也不管用了。不就是备忘录,一切确属民主的流程,接收有那么困难吗?谁不知道备忘录乃是准备被忘记的记录:彼此握手,忽悠几句,意思意思;宾主尽欢,收工过年,改天喝茶。
何况,随着时间一天天推前,搜寻证据,重审罪行,越是困难。反正,眼前都不记得了,甭提那些年。留下的唯有,悬念重重的判决,以及大选之前洋洋洒洒的言之凿凿。然后呢?然后做官的做官,部长的官架子现在可大得很呢!
毕竟,环滁阿谀奉承,呵脬捧卵之后,出门随扈开路,路上拥趸喝彩;他们已经彻底迷失。这个宣言那些承诺,要么磨蹭推搪,要不拖沓逶迤。该怎么说,150年不就是这样浑浑噩噩过去,遑论一瞬间的15年。
但是,时间太短,确是问题?想当年,明仁宗在位,一年不到,只有瞬间的290天。他褒奖直言,虚怀纳谏,减轻刑法。n年累积的行政和治理的沉痾宿疾,他一一整顿了,成就世所称善的“仁宣之治”。
所以说嘛,关键实在决心。要是根本没有意愿,再长的任期,也还是陈规照旧。结果自然是满目疮痍,一如既往:立法的重蹈覆辙,司法的扑朔迷离,执法的淮橘为枳。
总之,如果不是真正的改革,嘴巴说我要,身体很诚实;那么,说到底,也就是这么一回事:窠臼自然依旧,桎梏岂会更改?何况,使劲一推,不是推掉有碍观瞻的蚖蛇蝮蝎。
你跌在地上,鉅细靡遗的国会辩论见证了这一幕,卷帙浩繁的历史书写记录了这一页,马来西亚南中国海两岸的百姓全部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了。没事,没事,皮肉的痛,远不如心里的伤。脸上的泪,还不比心中在淌血。
这一推,应该醒过来,重读历史那桩经典对话。首辅王锡爵和大学者顾宪成提起心中疑惑:“当今所最怪者,庙堂之是非,天下必反之。”顾宪成坦率对答,怪异的是 “吾见天下之是非,庙堂必欲反之耳”。中文不必太好,想必应该皆读得懂。
2024年7月18日星期四
2024:初见张念群,谈起赵明福
初见张念群的那个中午,依稀记得她已是沙登国会议员,我还在科技园的芬兰公司上班。一块午餐她送了一本赵明福的纪念专辑。阳光底下投射,全黑的封面,格外刺眼。
餐桌上的话题,总是绕不开坠楼的那桩蹊跷。每一个人还有一丝良知的甲乙丙丁,都心里愤愤不平。网络虽然没有现在这样普及,网上论坛留言,净是满腔的鸟语花香。然后呢?
然后,505的大选之前,遵照党的安排,张念群被离开沙登,转战古来。记得提名之后,明福遗孀苏淑慧义无反顾前往站台打气,想要为遗腹的孩子找出真相。可是她手中只有这麽一张选票,儿子稚龄还不能投票,因此希望大家力挺到底一起给力。
妈的,2013年5月4日张念群面子书还能读到这段报道:“赵明福遗孀苏淑慧星期五在古来替行动党候选人张念群第二次站台,谈及赵明福,苏淑慧泪洒现场,恳请选民借选票还赵明福公道……”
该流的泪,全流过了。走过这个国家东南西北的大城小镇,几乎每个场合发言,赵丽兰实在控制不了转千弯泪奔。一夜之间好好一个兄长,躺在天台,再也睡不醒,谁能接受?可惜509希盟赢了,入主布城,一切照旧。遑论既经喜来登偷袭,政权替换。
但是,真相的诉求,赵家始终没有放弃。11周年公祭赵明福后的那一场记者会上,丽兰曾透露,墓前,林冠英私下承诺,“他们会从希盟执政的22个月中没来得及为明福讨回公道的经验,吸取教训”。
2020年7月19日的那个早上张念群也在场,赵明福生前的上司欧阳捍华倒没有看到。点名谁没到其实一点不重要,反正人早走了;再蜂拥的人群也改变不了既成的遗憾,恰如再丰盛的祭奠也温暖不了当初的冷漠。
何况,口口声声“永在怀念中”的雷霆万钧,一般会随着时间推前最后黯然地无疾而终。剩下只有黄业华兄领导的赵明福民主促进会继续不分昼夜地运作,像后羿箭下留住天上高挂的唯一一轮太阳放光。
那该是我和张念群见面唯一一次。虽然不似〈和刘镇东绝交书〉和她做到unfriend的地步,这些年月我对行动党保持敬而远之的安全距离。时光荏苒,倏忽n年,赵明福走了15年,沧海桑田。张念群,do you still remember him?
2024年7月11日星期四
从群众中选,到酒店聚餐
火箭建党的那些旧时年月,年轻的党员一无所知。所幸丘光耀博士当初专访了陈泽坡前辈口述历史,倒是间接透露困窘的鲜为人知:说是《火箭报》主编,薪酬微薄,津贴欠奉,寄身SS2/64号二楼办公;党部的那张沙发椅就是他一晚的睡床。
马六甲党所兼服务中心的拮据,其实也不逞多让。我曾听廖政光兄说,水电费往往他需要预先垫出,然后随同沈同钦先生设法募捐。惨淡经验,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然则,大树长成,遮荫的是,不提也吧。
前不久赖昭光兄还传来n年前他在火箭手绘的漫画和海报。收入捉襟见肘,日子只能将就将就;哪有入宿补贴,进出餐馆?不求回报,默默服务选民,认真耕耘选区。谁记得呢?
难得听见民主行动党国会领袖倪可敏说,经过58年的在野奋斗,行动党总算有幸执政:“全党上下绝对不会忘记初衷,将致力于打造一个繁荣昌盛、公正平等的马来西亚。”
文告中倪氏援引了左翼运动那一句振聋发聩的醍醐灌顶:1966年3月18日创党以来,民主行动党一直秉持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原则。“没有人民就没有国家,只有确保人民的利益与福祉放在第一位,国家才会兴旺。”
兴啊旺啊发啊,倪可敏自诩,行动党都坚持与人民同心同德。兴啊旺啊发啊,倪氏呼吁党领袖上下时刻知恩、感恩、报恩,把人民和国家的福祉放在第一位。兴啊旺啊发啊,倪可敏承诺“行动党将继续倾听人民的声音,回应人民的诉求,推进各项改革”。
因此行动党国会领袖延续传统,召集所有党内国会议员聚餐交流,体现了党内团结互助、广开言路的精神;然后大家一字排开,一起拍下一张声势浩大的团体照,留住2024年的存在感。
显然是家星级酒楼。大厅正中一棵绿树展姿,两马力空调,分挂三面大墙,至少有四架。一樘的硬木之门,一扇扇光鲜亮丽的玻璃窗,四盏炫酷的球形吊灯,气派全流露了。
如今不比当年,毕竟做了大官。随时出入,总有交警开路,随扈护身,啰喽恭迎,拥趸送别。反正输掉的双溪峇甲,不是行动党。从群众中选,到酒店聚餐,是应该的。陈泽坡细看照片可能发现,林吉祥不穿拖鞋穿皮鞋。
2024年7月4日星期四
老马三次恫言,要炒林冠英?
前财政部长林冠英这一番话,既经置喙,可见所述内情,语焉未详:三次威胁,乃是同天发生,还是执政期间先后三次顶撞造成的冲突?何况,当事人的前首相否认此说,同朝部长亦不见附和,内情越见迷离。
说实话嘛,组阁之事,原是首相权力。若是彼此早生芥蒂,马哈迪想要开铡,大可令下。想当年罢黜副揆安华,不就是这样立马解决;哪需三令五申,甭说意思意思地预告呢?
而且,这席财政部长之职,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前政治顾问罗门伯斯新著《破碎的希望》揭露,尽管马哈迪把财政部长,配给行动党秘书长;然则,这个火箭财长既不当家也不当权,远不如李孝式、陈修信的由我话事。
当然,这些都不是新闻。大家一早看出,那些年,一间间官联公司其实不在林冠英权限手中,而是属于经济部长阿兹敏阿里。除此之外,马哈迪兼任国库控股主席,主导了一切。
犹为蹊跷,当时还有一个前財长达因、前国家银行总裁洁蒂、前国油主席哈山玛力肯、大马首富郭鹤年以及经济学家佐摩组成的国家耆老理事会。回顾往事,细看当时谁在为东海岸快铁和马新高铁发言,自可觉察耐人寻味之处了。
既然这样,七减八扣之下,这位财政部长到底干啥,林冠英的部门剩下什么;一目了然,迨无异议。那么,马哈迪有必要大费周章拔剑削去如此弱势財长吗?反正,关键决策,净交军机处裁决,和他无关。
然则,听到江湖的调侃,网上的讽刺,林冠英一如既往地高调反唇驳斥,他可不是希盟政府的“簿记员”。他管理的名下,还有一匹布长的单位,随之举例说明:他同时看守海关,领导内陆税收局。
那么一位尽忠出钱,精明收钱的部长,马哈迪有必要威胁炒掉,乃至三次当庭发火?安华不妨局部解密内阁记录的相关段落,把三段过去晒在阳光底下,国人自能看到历史虚实。
2024年6月27日星期四
父亲不再是火箭铁粉
行动党建党之后,组织秘书林吉祥跑动全国各州大城小镇,筹组地方分部。父亲有一次偶然提起,林吉祥来到家乡,假早已结业的广三兴酒楼会见支持者。父亲说,林吉祥当时只说英语和福建话,华语不行。
那是60年代末的草创时期。父亲始终没有入党,但是,一直非常落力参与反对政治。那些年他曾出任党委托的大选监票员,相信不止一届。抽屉还曾有一枚早岁的火箭徽章,应是个别场合需要应景佩戴的证件。
我懂事后,他似乎从不错过任何一场地方的火箭讲座会,乃至全国的政经论坛。年少偶尔我也跟随旁听,练就我对时事的关心。1982年1月15日我因此得以在《华商报》发表第一个封面报道〈华人肚子里面的声音〉。
1986年10月25日同样在《华商报》发表的〈林吉祥教训陈德安〉是我做过的第二个封面新闻。华资合作社排队被关,时任昔加末马青团长的陈德安仍要华社稍安勿躁。既经林吉祥到来现场修理,《华商报》那一期瞬间在小镇卖罄了。
父亲自然得意,家里有这么一个代言人。总之,行动党的一切,他总会支持。反之,要是听闻马华有碍观瞻的种种,他不忘转述。我后来也在《华商报》发表了第三则也是最后一个封面,揭露档口分配的暧昧。……
不久我到了工大读书,时代不断转圜,唯父亲对火箭的忠贞如一。1990年看到改朝换代的可能,他显得特别积极。烈火莫熄的年月,他改读伊斯兰党党报《哈拉卡》,紧跟报上看不到的最新消息。
网络随后总算逐步通行,我上网给他打印《独立新闻在线》和《当今大马》的精彩汇编,他自行复印派送流通,和家乡的同道分享,用他自己可行的那点力量,试图推动民主之改革。
父亲走后的第二个周末,收拾他零零星星的遗物,我再次看到他悄悄留存我的文章剪报。我不禁想起他病后神智不清的那段日子,妹妹怕他彻底糊涂,曾经不断反复问他儿子何人。他铿锵有声,答道:“杨善勇。”
妹妹转告此事,说父亲终其一生,很以他的儿子为傲;说实在话,我也一样。没有他身教的率真淳朴,善行天下;我之所为,想必只有类似宣言洋洋洒洒的民主,行动不行。完成了今生,我很庆幸他不再是火箭铁粉了。
2024年6月20日星期四
幸好遇到翁诗钻医生
新春赶到病楼探望父亲问起病情,马汉顺医生当下推荐国内两位顶尖的血液专科主持的团队:安邦的翁诗钻医生以及新山的林斯敏医生。我们斟酌再三,唯有舍远,选择靠近妹妹家的吉隆坡就医。
大年初一后父亲总算出院,意识仍然不清,处于失智状态。我把活检报告转给翁医生,下班途中,他到来公寓细看,随后安排入院。我后来才知道,前不久他本身才动过手术,养病期间仍为此操心。
说来那是父亲的大福气了。进进出出,翁诗钻医生嘱咐同事对他细心照顾,每次化疗,抽出时段亲临病床陪他说话。一口流利的乡音,自谦为侬昵称“伯爹”。这般称谓是海南人的高规格,拿督斯里也比不上,父亲开心透了。
精湛医术对症下药,贴心的关心,对病人最管用了。不过月余,父亲的大病大有起色,逐步正常。他开始一如既往玩起手机,把翁医生和他的自拍,分享社交和家中组群,借以炫耀。
说实在话,纵然是私人医院,也远不如翁诗钻医生领导的精英,不分昼夜,时时刻刻细心入微给他最好的看护;而且几乎是第一时间让我们知悉临床的发现,扫描的结果,诊治的变动,药方的调整。
人好了,话就多了。“早餐不好吃。”翁医生后来转达父亲这一番话,不但不以为忤,反倒庆幸病人味觉正常;让我格外敬重专业的医德;也为饮食一向随便,鲜少挑剔的父亲,如此失礼愧疚不已。唯事后回想,也许化疗渐渐改变他的味蕾。
怎么说,年近耄耋,一身是病;预期12次的化疗既完成一半,翁诗钻医生预见疗程累积的副作用,可能浮现。有个半夜果然肠胃大出血,凌晨四点不得不短信翁医生,不及五点得到回复,指示紧急送医;他因此错过汤杯大决赛。
5月29日心脏猝发昏阙,虽然挺过来了;但是,距离大限之时越近了。翌日中午,翁诗钻医生联系了我,转达最好的运气最坏的可能,不久跟着要求家眷赶往病房……。
世寿终是天命,医护上下尽全力了。8B楼房走廊,我们谈起生命的领悟,感慨尘世的无常。一切完成了,翁医生说:活着的人比较重要;跟着解释领尸越州运送的程序。父亲一生行善,幸好遇到堪称诗书医者,钻疾大夫的翁医生,确是大福报了。
2024年6月13日星期四
热闹的灵堂,失踪的火箭
父亲和我在做人之道大相逕庭之处不少。他喜欢热闹,我则不然。大约20年前家居入伙,他私下透露希望有个聚餐。我婉拒了。不仅这样,五叔每年召集杨家新年团聚,几乎每年我都缺席。
父亲和我相似的地方,在于相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不同的是,他施予援手,不假思索,不计回报,甚至没有顾及自己的能力和局限。路旁有人求助,纵然他来不及马上停车,他还会倒退车子,设法帮忙。
2022年柔佛州选,逞凶肆虐的疫情稍缓,他一如既往,出钱出力;不分昼夜,全程参与;乃至不幸染上新冠肺炎,层递交接,家里八口无一幸免。那是他一生错过投票的唯一一届。
所行如此,福报随之。早岁他曾遭遇严重车祸,巧遇路过电讯局做事的同学,第一时间送院,因此得以抢救过来。这次大病,得到翁诗钻医生主治,每一趟化疗总是亲到病楼探望,让他倍感光彩。
治病期间,宾客到来,皆是他病痛中的喜悦片刻:赖昭光伉俪、马汉顺医生、林廷辉博士、李亚遨和林嘉年先生、庄耿俊伉俪、柯嘉逊博士伉俪。当中,幸得昭光兄载送,他享用最后一顿堂食,一碟仅能吞下三分之一的海南鸡扒。
那可是生命残余三个月的写意。六、七十岁的叔叔姑姑,留医之日探病时段每天必到;周末五叔和两个妹妹酌情轮流安排聚餐,让他得到短暂的天伦之乐。临终那回,他要求出钱,回请这些日子陪同的家人。
一连五天尽是热闹,灵堂里里外外挤满人群,在天有知,想必他特别高兴。各个单位代表也先后到来了:蓝眼的熊运涛先生、人民之声的柯嘉逊博士伉俪、马华的马汉顺医生伉俪、民政的刘清分先生、赵明福民主基金会的黄业华伉俪…..
但是,逾半个世纪以来曾经得到他义无反顾全力支持的当权火箭领导,噤若寒蟬,集体失踪,消声匿迹。报上四分之一的讣告,脸书专业一张张转载,手机组群一条条信息,他们仿佛视若无睹;一个也没有现身,意思意思也没有。
我和父亲处世的方法大不一样。全心助人,反目以报,他一笑置之,全不当一回事。我则截然不同。灵堂祭奠,我回敬:DAP,你在哪里?反正父亲始终等不到他相信的领袖到场上一柱香,遑论表达敬意。
2024年6月6日星期四
循人筹款,设加油榜
捐献此事,不论为何,哪有多少之别,都是出自一番个人的心意。只要是一念之善,一亿元和一块钱,意义是等值的,福报亦然。这一道训示,不仅见诸佛经;想当年星云法师演讲〈我对金钱取舍的态度〉所表达的醍醐灌顶,也正是这个意思:
“我经常告诫佛光山的徒众们,信徒一百元布施给佛教,那可能是他一整天的菜钱了,也可能是他一整个月薪水里百分之几的收入,他拿最真诚的心捐献给常住,我们能随便不当一回事吗?”
话虽如此,眼下踌躇满志试图筹建2500万的双子楼,循人独中号召全校发起的众筹,似乎没有领悟这个浅显不过的道理。报章显著报道,校内甚至刻意设立“加油榜”,公开详列表现;要求当下筹得最少钱的班级急追上去,不要名留榜末。
显然的是,加油或不,恰如考试的评分制度,校方其实已经悄悄划有一道既定的标准。谁要达标,恭喜恭喜,列队准备上台领奖;反之,对不起,募捐尚未成功,同学尚需努力。不论接下来怎么补足,反正截止日期尚祈尽早添满油箱的水平线。
要是这般行径说得过去,不知学校各个票选董事也有各自锁定的目标,必须遵照期限,一起加油?推而广之,国州议员名下发给的一笔笔拨款,可否也要如此这般,公开张扬,让全国百姓看到各自的加油记录?否则,已所不欲,何施予人?
仅此三问,可见“加油榜”确是满纸荒唐言了。何况,一个班级可否完成筹款的底线,缘由很多。如果班上的家长,大多数属于高薪的T20阶级,问题自然不大。要是同学一般来自M40甚至B40的普通人家,纵然大家日夜加油,唯恐事倍功半。
再说,循人征信之所求,其实纯属随喜的乐捐,岂可令下勉强三千名学生,遵照“加油榜”的红线往上冲?看到这点,也就可以明白何以公假之日,他们身穿校服在烈阳底下落力劝捐。
不论爱校之道,此之谓乎;循人展览“加油榜”的馊主意,不但嘲讽了社会善行的分级,也同时彰显了教育的市侩和沦丧:一掷千金,状元也;只有银角,快到油站。
如此这般,确是对循中儿女最大的羞辱,也是华文教育彻底的失败了。
2024年5月30日星期四
独中恋屋癖,此起而彼落
不过,“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1931年就职国立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这番经典演讲,其实放诸眼前各大独中的语境,也仍然适合。遗憾的是我们几乎不曾看见教育软体之筹募。
循中双子楼的计划,不幸的是,还是这样。唯董事部解释,学校学生目前已有3117人,教职员也有204人,教学与活动的空间严重不足;因此急需加建校舍应对需求,乃有2500万令吉的双子楼之建议云云。
话虽如此,入读华小和独中学生的人数,晚近其实正在滑跌。这不仅是因为华裔生育逐年渐少,同时也关系私立学校极力抢滩,从中吸取不少原属华校的大本营。此外,也有富有的人家,一早把儿女送往国外就读。
那么,尽管目前循中师生逾三千,再过几年,将会怎样?可惜,我们到底不愿坦然承认,传统的华文教育,如今已经不一定是华人家庭的首选;而是一再继续设想,独中仍然不断成长。那么,一旦双子楼总算盖成了,然后呢?
华社的心思,始终放在硬体的造建;而不是认认真真扪心自问:独中学费尽管相对便宜多倍,为何不但广大的家长如今不再青睐,光天化日之下,甚至还有领袖一边高举董教总路线一边经营国际学校的生意?
显然的是,华教问题的核心,其实不在一座座的大楼。然则,我们持续踌躇满志,沉溺在鼓动n年前的爱校之风,诉诸激情,感染情绪,试图感动每个人,不顾一切出钱出力。
250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扣除董事至今筹得大约 1300万令吉,余下1200万,均分三千学生筹募,每人尚需分头各筹4千令吉,想必也就是公假之日街头之所以陆续出现循中儿女的由来了。
但是,循人独中的双子楼,既不是唯一案例,也断然不是最后的个案。此起彼落的恋屋癖之风中,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领悟,何以想当年破旧的私塾,得以教出满室的书香;今日林立的富丽堂皇,偏偏华教的金字招牌不闪了?
2024年5月23日星期四
魏家祥报告,三则好消息
想当初教育部副部长卡玛拉纳登和高教部副部长叶娟呈先后坦告国人,政府不会承认统考;唯2013年11月18日时任首相署部长兼马华署总的魏家祥则高调转达,内阁已批准重启探讨承认统考文凭之会议。
记者会上魏总当时报告,同年11月12日高教部已与相关的董总、华总及教总召开首次会议云云。一来一往的曲折如何,董总网页记录,连篇累牘,鉅细靡遗,一目了然。长话短说,重启归重启,反正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时光荏苒,倏忽n年,魏总始终一如既往地喜欢报告好消息。2023年3月7日,他的文告重提吉隆坡启智华小新楼重开之悬念重重。魏总透露,他已收到了教育部的书面答复,表示尚与启智华小董事部商讨,试图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然后呢?磨蹭推搪,这桩始在2009年魏家祥时任教育部副部长之日,董事部知会教育厅,有意买下比邻地段,酿成以后的咄咄怪闻;还是拉拉扯扯,还没有播放预期的大结局。最终怎样,截至此时,始终没有一个OK的说法。
前鉴历历在目,魏总仍然乐于分享未知的最后一里路。前不久面子书上他高调公开已经与首相安华会谈,告诉大家首相承诺将会尽快落实恒毅申请升格二校。这一回,是否从心如愿,还是纯属只闻楼梯响?
耐人寻味的是,五年发展清单,何曾列出恒毅之项目?而且,国民型中学校长理事会顾问吴文宝校长可是说得明明白白:我国只有“80所半”的华中,遵照教育部既有的界定,恒毅分校属于附加校舍(Bangunan Tambahan)。
此事说来,还是当初魏家祥身为教育部副部长的批文了。别人要是不懂,当事人的魏总想必一眼看透所有的蹊跷。那么,既知如此,何必当初?结果,三则好消息,甚嚣尘土之后,似乎也只能止于点到为止,多露一点的公文下面,没有了。
接受《出去一下》专访,魏总高举尊严,主张马华可以从零开始。别的不说,就这三桩,从零做起,怎么样?
2024年5月16日星期四
为了尊严故,家祥可否抛?
党产诚可贵,议席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两者皆可抛。话虽如此,战场的战略布局,凭借所在,胥视自己的兵力,也得评估对方弹药。两方相较,这才定夺。如果仅为尊严故,一切皆可抛;鲁莽出战,肯定完蛋。
这些日子,马华所行,显然不是这样。犹为不解,六州选举开打,马华搞到零席可上;总会长魏家祥似乎也不曾表达本党尊严受损。为何此次要因为新古毛补选高调发火?
怎么说,马华也是组成团结政府一份子。想当初安华着手组阁,纵然没有部长配额,马华也总该有一席副部长。那时候,总会长可曾全程国语开讲视频,全力维护党的尊严?
再往前推,1119大选后,马华一败涂地,国会输到数一数二;身为党的首号领导,老神在在。魏家祥和魏家祥们仍然继续当权在位,总会长随后甚至提名一哥,一心重任。
颜面尽失,党的尊严,何曾提起?内阁零席,党的尊严,没有问题。州选清光,党的尊严,不见讨论。请问各位,为何如今为了新古毛这席微不足道,尊严何以一柱擎天?
如此一问,耐人寻味,思之自明,不在话下。何况,此时此刻,别说马华的势力不比当年,一旦衡量轻重,不愿助选确有三不利。我在〈马华不助选,一举三不得〉已说:
“马华失去一个实地视察希盟经验的大好机会,两党之间的恩恩怨怨,必然再加一条。511晚上票箱打开,假如火箭输掉,马华从此要背上代罪羔羊的十字架,罪留千古,永在怀念中。然而,倘若火箭如愿中选,马华的可有可无,也就不在话下。”
偏偏党不但不以为然,还要奋战到底。马华柔州联委会乃至大动作表态,面向政党和个人不断攻击,出言剿灭马华,联委会立场鲜明,坚决与全国党员站在一起,新古毛补选不为行动党助选。
面子书发布议决,身兼柔州主席的魏家祥言之凿凿:“我们不会虚情假意,也不会任人践踏尊严……”接受《出去一下》专访,再举尊严,批评巫统,甚至还说“马华可以从零开始”云云。
造句浅白,意思清晰:“为了尊严故,一切皆可抛”。若是这样,魏家祥亦可不要,让接任新团队另辟蹊径,卧薪尝胆,开出中兴的康庄大道。反之,这边尊严,那里汗颜,不如不言。
2024年5月9日星期四
新古毛评估,巫统的未来
巫统建党,时值1946年5月10日。巧合的是,巫统倒台,也恰好遇上2018年5月9日的大选。翌日凌晨,选委会公布了222个国会议席中的190席,尚剩32席成绩有待出炉。国阵只得71席,纵然余下全赢,总数只有103席,大势已去。
尽管如此,看守首相始终没有出现在巫统大厦,守候多时的媒体一直扑空。磨蹭拖沓,到了5月10日上午11点国阵兼巫统主席纳吉这才仓惶召开记者会,宣布接受人民裁决。
这么说来,5月10日固然是个好日子;但是,前后执政72年后,5月10日似乎也是个坏日子。正好应了老子的那句经典箴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不过一年之前,为 2017年巫统大会开幕,身为一哥,纳吉踌躇满志,大声预言巫统将再执政1000年云云:巫统弥久长新,继续统领,不限未来的30年,上苍庇佑,甚至可逾千年。
话音刚落,沧海桑田,谁也没有想到政权拱手,来得那么快。开票晚上看到接二连三的选区失守,纳吉仍然不解地苦苦追问:这些人怎么会酱憎恨我?(Do people really hate me that much?)
那样的语气,像极了煤山自缢的崇祯帝朱由检了:“朕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但是,实事求是,巫统之兵败,虽然纳吉不失责任,环滁身边的阿谀奉承,呵脬捧卵之辈,自然也是共犯。
正确地说,此次政权彻底丢了,攸关整个体系的运作。基层的供养,糠麸的恩赐,皆是关键。不幸的是,纳吉最后成为对手箭手对准的目标,尽管他的名字,其实只是一个代号。
纵然纳吉随后定罪,锒铛入狱,身陷囹圄;巫统的机制,不曾因此有所逆转。相反的是,这个大党的领导深知不再当权的拮据。历尽捉襟见肘的困窘之后,他们想尽办法,不惜诉诸喜来登偷袭,重新回来。
显然的是,那是短暂的回光返照,巫统过去的风光其实不再,遑论重建辉煌了。2022年组成团结政府,巫统得到的配额,也仅有副揆以及零零星星的二品部长,尝尽了马华不当家也不当权的凄凉。
转眼之间,80年大寿近在眼前了。5月10日迎来78年的高寿,不论巫统是否准备走向改革之路,还是继续任由马青团长阿克玛主导一切;新古毛补选揭晓,自可评估巫裔民心的流向,预见巫统的未来。
2024年5月1日星期三
马华不助选,一举三不得
当然,当初两岸n党一起组成政府的时候,各党之间到底有何山盟海誓,或者不能明说的共识,乃个关键。尽管如此,百密一漏,在所难免。攸关补选人选的定夺,恐怕正是当中不及详言,极之晦涩的灰色地带。
目前的理解,一切遵照上届1119大选的战绩。总而言之,赢者上阵,是个方案。若是这样,新古毛这个州议席此次交回火箭,也是必然。纵然开放,欢迎参选,掂量马华在现有的局势,想必难以逆转劣势。
何况,仅此一席,若有还无,意义不大。马华一旦侥幸得以出战,搞不好不幸败走了,那才难看。理解这些,与其忸怩,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暂时委屈,积极助选。这么一来,一举多得;反之则是三不得:
一、百万基层,一定可以从中汲取大相逕庭的经验,学习火箭和希盟的选举操作。二、本党泱泱大度,一定得到火箭骨干乃至粉丝赞许;下届大选,希盟再骂马华,自然少了力度。三、要是赢了,马华有功;反之,万一输了,既已尽力,马华无过。
但是,窝囊的领导,到底不这么想。除了魏家祥开炮,马青一哥同时摆出对着干的姿态。提名完成,未来总会长还高调上载旧视频试图,玩玩火箭候选惹彭小桃。后来甚至还有张秀福不怀好意地说小桃涨大了。这么一来,马华显然因此陷入泥沼了。
别说马华失去一个实地视察希盟经验的大好机会,两党之间的恩恩怨怨,必然再加一条。511晚上票箱打开,假如火箭输掉,马华从此要背上代罪羔羊的十字架,罪留千古,永在怀念中。然而,倘若火箭如愿中选,马华的可有可无,也就不在话下。
可惜,眼界如此,马华所见总是稚龄水平。比起眼前的微不足道,回想勾践为了复国受尽的屈辱,他们一无所知。再搞下去,比起布城,马华距离富贵山庄,自然更近。不过,希盟若想伺机调侃马华,可要记得砂拉越火箭则是东马版的马华了。
2024年4月25日星期四
恒毅分校,魏总怪起林冠英
恒毅国民型华文中学“分校”之事,网页所载的〈学校历史〉是这么一回事:“2013年首相拿督斯里纳吉于4月30日在槟城贵都酒店颁发建校准证予本校,正式批准我校在槟城西南区兴建恒毅西南区分校。”
时光荏苒,磨蹭拖沓,2017年总算开课了。但是,恒毅的法定地位,仍是模糊的“分校”(Cawangan),附属原校。当初的准证,毕竟按照“附加校舍”的规格发出。既然如此,不论行政,还是师资,两校自然都需共享资源。
之所以这样,显然是参考宽柔中学分校的模式处理。所幸宽中既是私立,分校的管理,权交董事部安排。因而名目虽是Bangunan Tambahan Sekolah Menengah Foon Yew,但是,校长可以另聘,师资亦可自由调派。
恒毅不是。国家教育部的界定,恐怕没有华社自圆其说中的“分校”云云。因此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张盛闻当年接受记者电访曾经证实,恒毅国民型中学的董事部唯有再向教育部申请,要将“分校”换成“二校”。
追溯往事,可以知道,恒毅今日困局,责任到底在谁?2013年建校准证发出之前,当时的教育部副部长魏家祥难道不能分辨“分校”的规格和局限,否则何以不能准予增建“二校”?
关键在于,国家发展的项目之中,想必从来没有“恒毅二校”的规划。因为这样,自然没有地段的敲定、工程的招标、薪金的预算、行政的准备、学生的招收。一切都纳入恒毅原校(PEB1103)的户口里。
之所以这样,一旦细看建校准证发出的时间点,自可理解:2013年4月30日,正是仓促赶在505大选前派给的糖果。此事外人可能不知,509前马华的两任前教育部长魏家祥、张盛闻确不知情吗?
既已陷入泥沼之中,也就有了林冠英供称希望联盟政府倒台前,2020年1月间内阁通过恒毅二校的议决。唯喜来登偷袭之后,政权替换,议决搁置;不知当时贵为交通部长的魏总可曾挺身争取?
可惜,魏家祥至今始终不但不曾承认恒毅“分校”正是他在任期间发给,也没有字言片语解释自己两度入阁(2014-2018,2020-2022)就此的发言,反倒因此转身怪罪林冠英,副总陈德钦甚至抨为无耻;有意思吗?
看到这里,我想,马华活该要被讨厌,308、505、509、1119四连败,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2024年4月18日星期四
马华活该要被讨厌
之所以从小心里讨厌马华,陆氏当时解释,在于“马华并不关心人民的利益”。他认为马华这个党嘛,党员非富即贵,专属有钱有势者所有。唯他补充,这一点说不上对错,“但这就是马华的(头家)形象”。
陆兆福这番话,其实有多重的意思。一,他试图说明,他当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加入马华,而是选择了火箭,因此41岁得志当上了部长。否则,他就是跌入被讨厌的马华党员之一了。
二、不必置喙陆氏的造句,自可理解他的延伸之意,当然是顺势告诉大家,行动党和马华不止是大相逕庭,而且在广大的选民眼里,特别是华社脑嗨深刻的印象中,形象确实远在马华之上。
三、他不排斥国阵,则是需要解读的省略句,其实旨在自辩他其实接受类似国阵的结盟,从而委婉地转达他和行动党,为何愿意加入团结政府;从而再次取代被讨厌的马华,回到布城。
不过,听到这里,马青团长林添顺完全没有深思,而是第一时间赶在个人面子书的紧急通道立马高调留言:“不好意思,你以为我就喜欢你吗?答案是‘不’!”水平如此,我们也就明白马华活该被讨厌了。
毕竟,回答这种秀场失言,层次稍微高明一点的领袖都应该知道,如果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当的对应文字,不如一笑置之,不必理会,事情也就过了。反之,则可四两拨千斤,像机智慧黠的外交家,回马一枪:“我正好相反。”
但是,一个人的视角如此这般,到底不可能练如此的胸襟和格局,只能停留在三岁稚童的反唇相讥。听到路人甲乙丙丁说:我讨厌马华一百倍;林添顺恐怕只能率众高喊:我讨厌火箭一万万万万万….,很多个万,说不完的万倍!
可是,就林添顺一个人,特别讨厌火箭一万倍,自然比不上一万人讨厌马华各一倍。这样浅显的道理,贵为未来总会长的马青一哥也不能有所体会,接下来马华想要不被讨厌,看来只能“不在乎讨厌多久,只在乎党产拥有”了。
2024年4月11日星期四
黄明志葬礼,置入了广告?
死生之事,原本庄严。古往今来,每个族群各有大相逕庭的处理方式。唯时至今日,不但所有风光,都成为不同配套的价码。如是我闻,就连灵堂的面积、停柩的天数、超度的程度、墓地的尺寸,骨灰的位置,皆赋予特定的标价。有意思吗?
本来,人既弃世,不论到了彼岸,还是静待恩召,则由另一个世界定夺。佛曰:在世的因缘,来生的果报。同理,受洗信主,也不一定保送升天;基督有言:“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
那么,说到极点,与其冀望那些缥缈的未可知,不如尽力活得实在。这一点嘛,欧阳修在《泷冈阡表》说得明明白白: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夫养不必丰,要于孝。”
那么,如果人既走了,任由仪式安排标准作业流程,那可是生命教育的感悟?明志眼下所为,纵然追悼的哽咽,脸庞的眼泪,全是真的;然则,过程也仍是巧妙地置入商业行销,《当我离开以后》不就是一首设计精巧,布局高明的广告歌?
当然,面子书上那些感性造句,确是有一定启示:“人生走到最后的体悟,就是无论你做的再怎么了不起的事,成为再伟大的人,最后还是一样会死。我们不必讨好任何人,只要勇敢去做对的事,对得起自己的使命就足够了。”
不过,这层领悟,大概不需要像黄明志那样,“还能够看到自己的丧礼,体验别人体验不到的事情”,方可恍然看透。这个浅显不过的道理,恰如你不必要曾经生育,才能成为妇产科医生。
不管怎样,人生在世的论定,不是“当我离开以后”,而是离开以前的所言所行。明志不愿留白,提前像恭亲王弘昼预演自己的葬礼,那毕竟是个人选择。我们呢,新歌听过,一切也就告一个段落。
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最后安息哪个山庄,和子孙发达绝对没有关系。隋文帝杨坚所议确有见地:“我家墓田,若云不吉,我不当贵为天子;若云吉,我弟不当战死。”
2024年4月4日星期四
陈东海藏起的,是哪份备忘录?
“有一件事令我此生难忘,此即我友陈东海君之忠心。他带着大捆大捆的文书到伦敦,堆满了房间,自始至终没有打开来。在启程回国时,我对这些文书的内容起了好奇心,但陈东海耸一耸肩,竟说没关系,别理会它们。
“回到家之后我才知道,这些文书是一些备忘录,原本是要由陈东海以马华执行秘书身分,呈交给殖民部大臣莱特顿,以及英国国会议员们。 陈东海没有遵照马华公会的指示,把备忘录交出去,正是忠诚,忠心不二的可嘉榜样。”
是否如此?剑桥大学博士研究生陈子扬供称,他身在英国档案局找到《1956年全马华人注册社团代表大会备忘录》,从而试图佐证备忘录没被陈东海“丢进垃圾桶”云云。
《东方日报》记者林淑芸报道,1956年8月24日这本红色封面的《华社备忘录》正本由刘伯群、叶茂达、王景成以及一众没有逐一详列姓名的华社领袖,向李特委员会提呈。英殖民代表随后安排接见,意思意思。
综合专书和新闻的两段文字,所提及的其实是两份备忘录,也是发生在两个时段的两回事,不能张冠李戴地混为一谈:一、《1954年联合邦华文教育备忘录》;二、《1956年全马华人注册社团代表大会备忘录》。
1954年备忘录,系因政府教育报告书建议“采用统一课程及教学媒介”,唯恐华校受累变质,马华与董教总一致挺身反对,要求废弃,遂於3月31日联合发表,陈祯禄爵士签署的《华文教育备忘录》。
1956年独立谈判,华裔团员则有交通部长李孝式和代表团秘书陈东海两人。同年1月1日代表团出发,14日抵达伦敦。显然的是,1956年7月20日刘伯群、曹尧辉、林连玉签署的《华社备忘录》,当时既没完成,遑论提交?
一旦查看日期,即可知悉1956年《华社备忘录》乃是在谈判完成后的8月24日补交,自然从来不经会议讨论。陈子扬纵然惊人发现1956年的原件,若能因此平反1954年陈东海当时没有扣住《华文教育备忘录》,想必那是小叮当的时光穿梭机了。
2024年3月28日星期四
赢了阿克玛,输完了大马
一个人怎么做事,如何处世,既是功夫,也是格局。治国,亦然如此。有的怀抱世界,看到未来;有的眼里装的,都是眼前。检视这些日子巫青团长阿克玛所言和所行,他看到什么呢?
此时此刻,国家的财务,满目疮痍,股市低迷,汇率不举。处在艰辛之际,家家户户捉襟见肘,多是寅吃卯粮。回答拉美士国会议员彭学良提问,首相兼财政部长安华透露:截至2023年年杪,两岸的家庭债务总额累积高达1兆5300亿令吉。
当中房贷占60.5%,车贷次之(13.2%)、跟着是个人贷款(12.6%)。据此推算,可以知道人人皆是举债过活,不仅名下所有全是负资产,手上钞票也是借来的。如何逆转,阿克玛视若无睹。他的视线对准的箭靶,反而是肉骨茶和华小。
因为店里一时不慎售卖绣有“真主”字眼袜子,阿克玛主张杯葛之后,甚至建议KK超市老板“另谋出路”,惊动副首相阿末扎希要提醒这位巫青一哥必须“妥善处理”,也招到前巫统前妇女组主席达抨为煽风点火。
当然,名气,阿克玛目前固然赚了;可是,割了韭菜,最终如何?KK要是因此不幸倒闭,移出海外,店里5000人的家庭生计,一夜之间毁了。酿成这样,利弊相衡,值得吗?
阿克玛的算盘,似乎没有顾及这些;他甚至没有思虑,今后他自己要怎样在多元族群的选区行销选票?两年以内,一旦甲州会解散,万里茂州议席选民,是否还会投选他一票?
阿克玛个人忐忑不安的风险既然如此,巫统的候选人,是不是也将受累?推而广之,国阵旗下各个盟党,必然也会因为阿克玛严重失分。算到这里,这位团长到底何持无恐,不愿预见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可能?
怎么说,身处网络时代,一切入目在地球人眼中。外资企业怎么看待阿克玛的咄咄逼人,不言可喻。我们怎么信服他们的股东和董事局,把资金投入马来西亚的决策绝对OK?
所以,治国之道,不是任由失控的情绪主导,而需理智评估,圆融处理。如果可以大事化小,何必小题大做,造成两败俱伤?否则,提交执法单位调查和处置,静待结果。反之,赢了阿克玛,输完了大马,新币等值恐怕就不止是3.5了。
2024年3月21日星期四
被报读人生第三课
父亲前年小中风,总算康复:生活不但可以自理,亦能自行开车外出。唯思虑年纪毕竟大了,日服的三高药方,都交妹妹处理,提前准备。不久妹妹大病一场,我原是备用,唯有转而应急看顾。
年近八十,整体状况,还算及格。可是,细心留意,身子确实日渐退化中:日夜不分,睡眠减了,记忆短了,胃口差了,手脚也不比以前硬朗。记得那天傍晚,他突然说:厨房有三个芒果,我没力削了。
后来回想,显然那是一道提前的警示,愧疚我们没有放在心上。日子如常而过,可是原先称心的状况不再如前。新年前父亲洗澡时跌了一跤,浴室里再站不起来,召唤救护紧急送院。意识开始显得非常紊乱,病房中他说被绑到泰国。
正月杪转到吉隆坡一家私人医院就医,诊断发现,病情恐怕关系血钙偏高。层递扫描,深入检测,再经活检,陆续送到的,不仅尽不是好消息;最后确认的,还是属于罕见的一种。
顾及耄耋之龄,斟酌再三,咨询多位医生的意见,我们兄妹仨接受主治医生药份减半的方案。开始着手化疗那天,不知怎样,手机父亲接通一个家乡的记者,说独居在家,七八人围殴他;结果惊动记者连夜联系了我。
原本活得像一条龙,如今只能躺在病榻中。应当高高兴兴的农历新春,自然全没了。自除夕前到年初一,仍然进出医院探病。留医折腾三周,那个晚上他用英语说:Final Decision,一定要出院。
但是,前路漫长,哪有最后呢?出院之后,转到安邦继续疗程;间中居家看护,多是两个妹妹劳累。我上下两地,出力不多,越是神伤“父母之年,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只是岁月的定律,恰似春夏秋冬,本来如此:谁也躲不过,生老病死。总有一天,会被报读这一门人生学分必修科的第三课。说是这样,一旦仓促遭遇,仍然措手不及,怕读不好,没有领悟。
幸运的是,身处艰辛之际,先后幸得李德威医师、胡瑞明医师、翁诗钻医生、马汉顺医生、林斯敏医生帮忙;还有众多贵人和天使的雪中送炭。我们一家皆为“医者父母心”感动之余,也不得不相信,父亲行善,确有大福报了:谢谢,谢谢。
2024年3月14日星期四
不止阿克玛,要关闭华小
关闭华小之论,非始于今。1971年4月6日《马来前锋报》曾因社论〈废除国内淡文或华文源流学校〉(Hapuskan Sekolah-sekolah Beraliran Tamil atau China di Negeri ini),穿凿附会慕沙希淡出席国家教育大会的演讲,触犯《煽动法令》4(1)(c)而被判煽动罪成。
1971年11月4日西马首席大法官王福泰主审本案,宣判总编辑马兰不可能因此鉅细靡遗地审阅所有版页得以无罪释放,但是维系地方法庭原判裁定高级助编阿都沙末罚款1千或入狱两个月。
大法官明确指出社论试图挑战宪法152条文,显露煽动意图;何况,文章所述,实非慕沙本人原意(Musa Hitam denied uttering those words ascribed to him)。可惜,此风既长,后来者纷沓而至。
1978年10月11日时为国阵亚庇国会议员的麦可丁(Mark Koding)甚至公然身在国会呼吁关闭华淡小:我百分之百认为,华小印小必须关闭;迨无异议,华文和淡米尔文书写的招牌也不当挂起。(国会记录,页230)
虽然持有国会议员免控权,经马六甲国会议员陈德泉报警,麦可丁随后仍在《煽动法令》4(1)(b)下被控。但是,风气从来不曾因此停止。追溯旧事,自可论证。随便一点,旧调重弹,眼花缭乱:
尤仑国会议员慕克里兹(2008)、巫统八打灵北区区部副主席莫哈末阿兹里(2014)、伊斯兰科技大学副校长哈山巴斯里(2015)、国阵总秘书纳兹里、土团青执委慕扎米尔、伊党妇女组领袖莎拉米雅、苏丹依德利斯教育大学体系系的学生代表努鲁、玻璃市宗教司莫哈末阿斯里(2019)、京那巴当岸国会议员邦莫达、土团党万阿末费沙(2020)……
当然,他们所言各种版本,都不是最后的发言,眼下巫青团长莫哈末阿克玛医生主张落实单源流教育,不过是新一次举例。怎么说,固然是一回事;师资怎么做,那才是重中之重。
华教圈内同道都知悉,想在师训大学和学院主修中文,早是稀世机缘。中学有心报读母语班,始终不见老师,也屡见不鲜;遑论“魏家祥的时代不够老师,他的儿子之时代也不够老师”,多年一再在华小诸校轮回发生。
阿克玛说的,恐怕不是不合时宜的外星人语言,而是坦诚地招供未来的愿景,和前人和后来之者,相互呼应。有了这番那么痛的领悟,我们只能及早节哀,提前顺变了。
2024年3月7日星期四
搞好教育,才能搞好土著经济
国家人口统计报告显示,全国约3340万总人口之中,土著多达2130万,相等于63.9%。非马来族占27.2%,非公民有8.9%。扣除非公民,明显的是,土著比率必然逾七成。
既然这样,召开土著经济大会,其实不止是探讨仅限70%大马人的困扰。理解这点,想要纾解土著的经济困窘,不能单从土著视角出发。毕竟,这个环节,已经是一门全国人必须共同面对的功课。
尽管个别领域土著的参与仍然有所不足,经过新经济政策推动,政局之主导,财富的分配,皆大相逕庭。细读官方发布的人口统计报告,自可明白不少专业都是土著占大多数了。
除了医护助理(92.7%)以及护士(83.8%),土地测量师(60.8%)、工料测量师(61.5%)、牙医(52.8%),以及室内设计师(52.7%),土著比重都是重中之重。
此外,会计师(31.8%)、律师(38.2%)与绘测师(41.2%)当中,土著也逐年增加。
再过几年,也一定遥遥领先了。那么,土著经济需要讨论的,显然不是攸关这些,而是不属专业服务线上的土著群体。但是,时至今日,已有37.7%土族接受高等教育。换句话说,困局所在,想必是在余下六成人中。
生活在城市,他们捉襟见肘,钱不够用,日子过得拮据;不比权倾一时的领袖,可以和家人一同到欧美度假。困难在于,国家的资源毕竟有限,这些年月总算满足了四成土著,如何扶持剩下的60%?
何况,外来客工刻苦耐劳,薪金要求相对不高,工作踏实,态度认真,本地的温室之花,如何取胜?这道问题,不仅是在土著,亦是非土著特别是B40家庭共有的困境。
之所以这样,实际上也是教育水平的桎梏。不论土著,或是非土著,可以成人成才的,其实不过半。SPM揭榜,一经剖析足以清楚说明:三分之一理想,三分之一过关,三分之一不行。
大专教育,也不例外。除了看到大学生水平的蓝瘦,我们也领教了教授层次的香菇,乃至发表国际期刊的学术论文,有者博君一粲,有的有碍观瞻,处处皆是,年年皆有。
那么,想要搞一个成功的土著经济大会,取决于一套成功的教育系统。反之,教育之道想要取巧,甚至不断降低分数,凸显斐然成果。最终还是原地踏步,兜兜转转;不断喧嚷,成效不大,可想而知。
2024年2月29日星期四
秦王万岁,火箭百年
坐上那个大位,自然舍不得。赢政自然也不例外。自称为朕,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自己自命为始皇帝。之所以名以始,《史记·秦始皇本纪》解释,是这么一回事:“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始皇帝显然想太多了。秦二代,是典型的富二代,把江山全部败坏了。千秋万世,话才说完,秦朝戛然而止,马上玩完。从此楚汉相争,兵荒马乱,陷入另一段的演义。
古代如此,现代亦然。想当年,巫统主席纳吉为 2017年巫统大会开幕之际,疾呼巫统将再执政1000年云云:第12段的讲稿文本载:巫统弥久长新,继续统领,不限未来的30年,上苍庇佑,甚至可逾千年。
这么说来,巫统的政权,将会跨越10个世纪,迟至3017才有转折。现在我们都知道,纳吉所言,乐观过头。事隔一年,这个一党独大的大哥大遽然输掉布城,沦为在野党。
前鉴不远,后来之者,总是忘了。曾是永远反对党的行动党领袖,如今所放眼的,也是天长地久。党柔佛州主席刘镇东甚至坦言,火箭现在要当“长期的执政党”云云。
刘镇东因此高调提点党内同志,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不只是在中央执政,同时也要努力将地方发展起来,把人民的生活和经济弄好,让国家国泰民安,人民丰衣足食。”
嗯,愿景尽管满分,可是,毕竟怎样落实呢?大选宣言洋洋洒洒,不吝溢美之词;如今回顾,扑朔迷离有之,有碍观瞻有之,淮橘为枳、南辕北辙亦有之。不知刘镇东有何说法?
说到底,长期执政,尝尽甜头,最后必然走到最后一里路。何况,火箭当官之后的力有不逮,路人甲乙丙丁,都纷纷指指点点了。一场好戏,演成这样,下届大选,粉丝还会继续捧场吗?
新村的永久地契,绝口不提了,改口申遗。地方政府直选,稍安勿躁,再等十年。承认独中统考嘛,不是重点,留待长期耕耘。华校的增建,状元的深造,华商的困局,桩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但是,政治总是这样。秦始皇要当万岁,纳吉期待千年,刘镇东的长期,想必也至少一百年,马华稍安勿躁,需要静待2124年,才能走出深不可测的隧道,重见光明。
2024年2月22日星期四
槟州首长,犯了太岁
槟州首长曹观友确是犯太岁了。台湾易经哲学教育研究会专业顾问陈家祥温馨提醒首长,“必须注意与水有关的问题”。回顾槟城水供缺乏的匪夷所思的,可见此言醍醐灌顶。
本来嘛,按照《2030槟城结构大蓝图》报告,问题似已有改善:截至2020年无收益水(Non-Revenue Water,NRW)逐步减至21%,到了2030年供应预期可以高达148万3000立米,无收益水则降到16.5%(A2.13节)
但是,细读之下,蓝图里读之脸红的说明还真不少。当中一条说,鉴定地下水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蓝图援引2004年颁布的条例,严密管制位在集水区的工程和活动。(C1-9- C1-10节)
显然的是,这些报告,都是应景的不吝溢美之词。为了更换双溪赖滤水厂的阀门,以及修复多条大水管,开年1月10日至14日,长达5天,共96小时的大制水行动,造成至少半个槟岛受累,整个威省都大受影响。难道首长不是犯了太岁?
犯了太岁,一个长年下雨,甚至一雨成灾的地方,不断遭遇断水困扰?犯了太岁,,工作上课,日常的生活和作息,随之遭罪。犯了太岁,为应急故,槟州供水机构也只能租借十个容量介于2万至3万公升的巨型水箱,填满公共水箱所需。
但是,犯了太岁,问题不仅这些,首长设法应急,也仍然不足应付所有需求。纵然八台水车前往制水区的医院和洗肾中心,思虑病人总额,可想而知,纵然孟光水坝扩建(MDEP)和霹雳河原水输送(SPRWTS)的项目完成,净水仍然供不应求。
有此可见,一旦犯了太岁,想要化解,大不容易。追溯源头,供水的设计,也是关键。新加坡开发的四个水龙头,确实值得借鉴了:进口水、收集雨水、淡化海水和新生水,把无收益水经控制在 5% 以下,从而确保了新岛供水的充裕和多元。
相较国外经验之下,槟岛所行明显还是停步不前,绕着旧有窠臼,继续兜兜转转。设想无收益水可以从目前的16.5%,下调到10%;可以得知,槟城必然从中得益不少。
如果首长宁犯太岁,要技术没技术,要管理没管理,大事化小,得过且过;槟城的水供桎梏,自然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不能治水,所以制水;最后必然是水能载州,亦能覆州了。可惜,首长宁所犯,恐怕不仅太岁。
2024年2月15日星期四
搭桌共餐,其实因为……
这些年月,报上和网上,常见年长之前辈的文章怀念独立之初,建国之日三大族群,大家同坐一桌一起共餐的温馨记忆。这一幕幕五一三前和谐的镜头,既是国家团结的典范,自然构成国庆短片的必然元素。
然则,之所以这样,背后的关键助力,也许不仅是攸关当时东姑时代联盟政策的(相对)开放,民风淳朴,彼此同心,同时也是半岛和东马社会组合几率所默默促成的。
谢诗坚博士所著《海上丝路》(槟城:一带一路研究中心;2019)综合1911-2018年马来(西)亚人口族群比率,正是佐证。1911年起,华裔在此所占约有三分之一。1947-1957年甚至接近四成,一度甚至成为最大的“股东”。
但是,自此这个国家的华裔人口日渐减少。1991年虽然还有29.4%,十年之后,仅剩下24.1%。到了2017年,比重越微,只有23.2%。截至2018年,跌至23.0%。据此走向,如今仅剩大约两成,可想而知2030年必然再次滑落。
印裔人口也是这样。1911年,占10%之众。1921-1931年一度攀高至15.1%,90年代以后亦然逐年锐减,自1991年的9.5%,减至2000年的7.1%。2018年的统计显示,印裔只有微不足道的6.9%;截至2023年,仅有6.6%。
既然这样,大家自可觉察,早岁之日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基本上是多元的。走在路上,坐在咖啡店,十人之中,碰到四、五个非马来人的机会极高;反之亦然。不论彼此是否相识,高峰时段,如果不愿搭台,坐在一块,恐怕就找不到位子喝茶了。
然则,时至今日,社会的组合已经大不一样了。如果10人随机分别走到餐厅,同桌同时出现巫华印的机会有多高?仅此一问,当可领悟今日的社会景观,何以有别过去那一道的风景。
唯一不同的是砂拉越,各个族群多是和睦相处。当中一个原因,或是文化的组合,确实多元。华裔的人口比率,目前仍有三分之一强。另外州内还有三分之一的基督教徒的土著。
明白这点,自可理解对岸的家家户户不但各自密切地往来,乃有穆斯林组织愿意到访参观砂拉越民都鲁大伯公庙保存大伯公庙,考察“福而有德千家敬,正而为神万世尊”的历史和文化。参破了这点,你怀念的,说不定纯属想象中那些年的美好。
2024年2月8日星期四
陆兆福说了,伊党死不了
来势汹汹的绿潮,如今开始黄了?接受《东方日报》记者林淑芸独家专访,行动党秘书长陆兆福认为,尽管土团党影响力日渐消减,伊党却不会死。毕竟,月亮基层
确有一大班人支撑,绿得不容小觑。
何况,现在的伊党不同往日在野的拮据狼狈。政治版图扩张之下,半岛四州的州务大臣,全属于他们。不但累积的官位多了,州政府的官联公司也净归伊党。种种资源自然随之倍赠,思之自明。
但是,政治的好康,经济的糠麸,还不是伊党最大的传统优势。这个党长年经营下一代,充分确保“月亮代表我的心”绵绵不绝的力量。可惜,浅绿工程,鲜少得到应有的关注。
自1980年开始运作,月亮名下的PASTI(Pusat Asuhan Tunas Islam)幼儿园已有2497所。设想均分全国14州,每个州府各有大约140所;影响深远,由此可见,自不待言。
规模有了,PASTI的管理,如今全国跟着一统。除了通用的课程纲要,校徽、校服亦然划一了。各校设计编码,方便中央管理。家长想要为孩子报读,上网注册即可:pastimalaysia.com/epasti-online/。一旦注册完成,系统还会自动发给回条确认。
网页供称,PASTI师资接近一万人(9539)。对照学校,平均每校有四人教学。2022年四、五、六岁的学生总额,有12万5065人;招生不但稳定,比起2021年还遽然增长了3.17%。
这是什么概念呢?开课算起,至今已有44年。倘若每年都有一万人入学,差不多50万人曾在那里接受前后为时三年,伊党模式的幼儿课程。经年累月就读其中,最终会有多绿?
利害关乎本党,伊党领导显然非常认真看待幼儿园这一亩绿苗,各州皆设有PASTI局,日常作业几乎是遵照教育部标准流程。单亲和弱势家庭,他们也特别看重。用心之多,一目了然。
理解这点,自可明白为何听见政府准备重组幼儿园教育纲要,伊党立马反对。不管此事发展最终如何,经过多年的代代传承,伊党的草根之绿,自然非常雄厚。而且,伊党的未来首相人选,也排出来了,慕尤丁试图重回布城,谈何容易?
总而言之,今后月亮前景的一片绿色,也许恰似幼儿园的命名所言:PASTI,那是肯定了。相较之下,土团只是非常时期的过客。海啸退潮之后,谁没有穿裤?陆兆福知道:肯定不是月亮的国州议员。
2024年2月1日星期四
马华已迷失,马青多迷惘
前不久行动党副主席郭素沁调侃马华迷失(sesat),时隔多日,马青总团长林添顺应询回应:这只是口水战,是时候划上句号。追溯此事,郭氏所言,时值1月8日;团长迎战,则在1月22日,一来一往,两者前后相隔两星期之久。
漫漫长长的十四天里,不知马华的百万同志,以及马青之众多领袖,何以多数噤若寒蟬,默不作声?如果此举仍然不算迷失,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形容,才能点出这些日子马华高层和基层的非常迷惘。
但是,林添顺一丝不以为然。《东方日报》记者陈筱燕援引他的话说:“迷失还是没有迷失,都只是她的个人意见。对我而言,马华大方向非常明确,就是服务人民,为国家和人民带来发展。”
林添顺随后不忘补充,“如果行动党或领袖不明白马华的斗争理念,身为马青总团长,我欢迎他们随时联络我;我会很好地告诉他们马华的方向和目标是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有谁“很好地”知道马华的方向和目标?
放弃上阵州选,可是马华今后“很好”的方向?争取保留两个国会议席,是下届大选马华“很好”的目标吗?遵照党章,总会长魏家祥既然“很好地”到站,他是否继续提名,继战阿依淡?
仅此这些,马华一哥,始终没有片言字语。纵然马华可以“很好地”走到了后魏总时代;这个党上下,不但踟蹰不前,而且迷糊下一里路:留守团结政府,还是出走这个联盟,才是马华的紧急通道?
中央资源,马华没了。各州地方政府,马华零星的代表,也只是意思意思。结果,马六甲搞了单行道彻底失败,柔佛昔加末仍然踌躇满志,想要实验重蹈覆辙。哈罗,州政府的马华代表,请问你们身在哪里?
一个正是卫生及团结委员会主席林添顺,另一个则是当初马华文宣自诩“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主管投资、商贸及消费人事务的李廷汉。此外,本州之内,另有125位马华党员获委县市议员,然后呢?
说马华迷失,显然是句行动党五十步笑百步的客气话了。马华目前的状态,既见迷惶之情,亦有迷滞之势。禅语说:迷时师渡,悟时自度;林添顺既然要以师自居,不知有何独辟之蹊径,指点马华“很好”的大未来?
2024年1月25日星期四
一晚三次夜尿,也是伟哥
心思玩味,确实难懂。爱与不爱,怎么解读,才算正确?马青总团长林添顺似乎是这一方面的高手,这些日子多次前往大学活动,他发现新生一代不如想像那样排斥马华公会。
《东方日报》记者叶文琪报道:大学生与他开心地交流和接触。林添顺因此说:“这种现象无疑是大大鼓舞了我们”。唯专访中他也补充:倘若你跟时下年轻群体,特别是21岁以下的青少年谈论马华,他可能连马华是甚么,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大学生可曾认识,正和他们交流和接触的那一位,正是惨后忧郁症的马华领袖吗?要是彼此之间的你问我答,纯属一种彬彬有礼,不得罪你的社交礼貌;林添顺怎么得知,马华如今已经找到一条正大光明的紧急通道?
纵然公开场合中,一个个大学生确实与林添顺开心地交流,和林添顺开心地接触;那又说明什么?这些未来的主人翁一旦接触陆兆福、杨巧双,说不定也一样开心不已。那么,林添顺为何情不自禁地深感鼓舞?
政治不是唯心论,自己心动,以为整个世界的脚跟全跟着自己跳舞;否则,马华也就不会经历308、505、509、1119的四连败。犹为不幸,晚近16年陷入谷低,这个党始终不曾痛定思痛,反而高调自圆自说,小朋友排斥马华,非如想像云云。
恰恰相反,排斥马华,正确地说:超乎想像。这个年月,提起马华,调侃魏总,不但鲜少转发,甚至也没足够的点击了。行情至此,不知此时林添顺有何秘密神器,足以引领马青的战友百万的同志,一起大步走入年轻人的心底?
何况,不属中央,不在朝廷,大事做不了,小事做不好;华社和华团尽一早纷纷转向了。甭说政策的回馈、拨款的争取;主礼的部长、开幕的嘉宾,这些年也没有马华的份。
说到底,时光一逝永不回,想当年马华的辉煌岁月,往事只能回味。如今春风又吹红了花蕊,林添顺已经也添了新岁:选民变心像时光难倒回,一张张想要的选票,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困窘如此,马青如何仍然可以大感鼓舞?要不是没有判断虚实的能力,要不是旨在激励提高士气;也许,恐怕正好印证爱因斯坦那句名言:“想象比知识重要。”在他万能的想像王国,一晚三次夜尿也是伟哥。
2024年1月18日星期四
马华走到了,后魏总时代
每回选举之后,净是新一次的洗牌和布局。经历2022年大选,2023年的州选、党选,遵照党章的诠释,马华公会也总算走到后魏家祥的时代了。但是,2027年11月届满到站的魏总,此时此刻到底有何打算?
既然预知就要够钟下车,下一回的大选,魏氏是否还会披甲上阵?否则,他那一席国会议席,将怎么安排?要是没有意思裸退,不管党准备了哪个方案的接班人计划,必然因此打乱了。
然则,截至今时,虽然“后魏家祥”的到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当事人的总会长,始终没有字言片语的说明。要是他心里确实有意顺着国会解散,卸下党职;他总该开始放手让新领导部署一切。
关键是魏总一直噤若寒蝉。9月24日轻松蝉联马华一哥,甭说没有宣布任何改革,马华落得零议席的困窘,他显然也没有一丝头绪,重新出发。那么,迈向后魏家祥时代,马华何去何从?
党内也不见讨论的声音。如果马华不能正确定位,领导如何导航旗下的百万党员?要是巫统决定认同团结政府的模式,马华最后可将从这个新联盟中,得到多少的配额?
这道提问,当然是言之过早。但是,马华可以上阵的国州议席,毕竟关系党的终极价值,也决定了党的存亡。那么,假设魏总确如郭素沁调侃迷恋官位,其实不想走,他会亲自赴席谈判,甚至不惜拍桌摊牌?
可是,魏总什么话,皆没有说。2023年年杪安华内阁改组,我们也不见马华因此争取至少一、两席副部长的官位,从中得到些许资源和糠麸。那么,今后马华何以维生?
何况,后魏家祥时代,所留下的,是一言难尽的脸红和尴尬。放眼一看,柔佛、甲州和霹雳,是党剩下零零星星的据点。马华如今不止是不当家也不当权,而且也不当选。
后魏家祥时代的马华,如今正是陷入这么一个困局之中。马华的处境,像是经历康熙、雍正和乾隆的晚清盛世,想要中兴,虽然并非没有可能,也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难和易,也总该提出来,大家一起掂量,共同商议。偏偏魏总啥都没说。从2022年,到2023年,他一言未发。也许,这个姿态,就是佛系;也许,这个姿势,像极爱情。也许没有也许,摆在后魏家祥时代的马华,是个无颜的结局。
2024年1月11日星期四
安华两把火,将烧出什么?
要是月入5000令吉,年薪累积6万,前后工作30年,一生总得,不过180万。加上定存利息、零星投资、房产涨价,大约两百万左右。不过,减去日常开销,生活所需,最终恐怕净是归零。
那么,仅靠打工,想要赚得一亿,需要多长时间?设想月薪五千,终生得到两百万计,需时50个一辈子。要是试图坐拥5000亿,则是不可思议,长达250000世的轮回了。
不幸的是,这些年月发生在马来西亚惊天动地的高调调查,都涉及千亿令吉。眼下甚至还有消息透露,反贪会悄悄开档调查一名前首相,导致国油公司(Petronas)大亏5000亿令吉之事。
前不久查封达因家族持有的灵感大厦,亦然涉及过亿资金。新闻报道转述,之所以查封,乃是因为1997年一起涉及23亿令吉的股权交易。当然,相较5000亿,23亿显得微乎其微。
但是,诸如这些咄咄怪闻,似乎非此两桩。追溯往事,必然记得大量非法资金外流。财经记者揭露,自1970年至2010年,共有8930亿令吉的马来西亚资金流到避税天堂!
此后有碍观瞻的画面,从不间断。举例言之,2013年,全球金融诚信(GFI)公开的2011年非法资金外流账本,吾国继续高居榜首之上。仅在2011年那年,一共掉失了1738亿令吉;相等于每天5亿令吉。
2012年之中,这个国家名列全球非法资金外流排名第5,位在中国(8710亿令吉)、俄罗斯(4280亿令吉)、印度(3300亿令吉)以及墨西哥(2080亿令吉)之后。全年流掉1711亿令吉,等值足以兴建42座吉隆坡第二国际机场(KLIA2)。
暂且不说这一笔的大钱,到底去了哪里;另一方面,则是国债逐年挺升。安华提呈《2023年财政预算案》时所报告的是,大马国债已达1.2兆令吉,占国内生产总值60%;触目惊心,一目了然!
不管怎样,马来西亚财务的管理不佳,由此可见,迨无异议。市场满目疮痍,汇率不举,也就思之自明。但是,着手调查往事,只是第一步;找到何以疏漏的原因,设法由此堵出非法的出口,才是正道。
可是,纸上谈兵,堂皇漂亮,明年此时,景观是否有所逆转?仅此一问,足见沉痾宿疾,兜兜转转。有心开铡锄之,谈何容易?安华烧起的这两把烈火,是有大成效,还是造成公正党输剩15席,各位躺平拭目以待
2024年1月4日星期四
地方要选举,倪倒数十年
说起争取地方政府选举,倪可敏确实用心之极,卯足全力。2005年发表农历新年献词〈新年还政于民,争取民主第3票 〉,追溯政府1965年以当时诉诸马印对抗为由,搁置县市议会的直选。
时光荏苒,往事历历在目。1965年,距离倪氏出生还有七年之久;一瞬之间,“2005年是地方政府选举被废除的40年纪念”。献词中他因此大声呼吁政府俯顺民意,还政于民。
说到底,党委官委制度,不但没有民意基础,文告中倪可敏一一指出:“这也造成县市议会黑箱作业,在缺少透明度的文化下,多年来不但滥权舞弊丛生,民生问题从沟渠、道路、垃圾、野草更是层出不穷。”
从2005年算起,逾十年过去了;从来没有忘记,怀抱的心愿。2017年6月9日,《火箭报》仍然高调报道〈民选市长才民主!即刻恢复地方选举〉,援引倪氏的洋洋洒洒,要政府“即刻恢复自1965年终止了52年的地方政府选举”。
毕竟,马印对抗已经结束n年。他再次重提行动党的立场,“就是要恢复地方政府选举,让人民票选市长,而要落实还政于民的宏愿,唯有改朝换代执政中央才有能力去实现”。
可惜,2018年的改朝换代1.0,没有促成地方选举的即刻恢复。2022年的改朝换代2.0也没有。倪可敏刚上任地方及政府发展部长之初已经说了,此非优先事务,公厕的BMW才是。
但是,倪氏的心深之处,始终不曾一刻放下地方政府之选举。2023年12月18日巡视史里肯邦安菜市场的设施提升工程之后,他评估了天时地利人和,认为此事尚不是适当的时机。
尽管如此,对当年的踌躇滿志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现场马上开出了一张十年的长期支票:“给我10年时间,让我完成5万项民生工程,可能……可能……就是时候了。”
这么说来,到了2033年12月18日(星期三)那可就是南中国海两岸地方政府的大日子;倪氏可以借用网上设置开始倒数了:https://www.timeanddate.com/countdown/vote?iso=20331218T00&p0=122&msg=Tentative+Local+Election+Day+&font=cursive
谢谢,谢谢倪可敏,为民主开出一条预期十年完成,永久地契的民主大道,让大家手上多了一张选票,也多了一张戏票,可以等到改朝换代10.0看到下一场惊天动地的演出。届时,倪十年可以当之无愧地成为留名百世的地方政府之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