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5日星期四

恒毅分校,魏总怪起林冠英

恒毅国民型华文中学“分校”之事,网页所载的〈学校历史〉是这么一回事:“2013年首相拿督斯里纳吉于4月30日在槟城贵都酒店颁发建校准证予本校,正式批准我校在槟城西南区兴建恒毅西南区分校。”

时光荏苒,磨蹭拖沓,2017年总算开课了。但是,恒毅的法定地位,仍是模糊的“分校”(Cawangan),附属原校。当初的准证,毕竟按照“附加校舍”的规格发出。既然如此,不论行政,还是师资,两校自然都需共享资源。

之所以这样,显然是参考宽柔中学分校的模式处理。所幸宽中既是私立,分校的管理,权交董事部安排。因而名目虽是Bangunan Tambahan Sekolah Menengah Foon Yew,但是,校长可以另聘,师资亦可自由调派。

恒毅不是。国家教育部的界定,恐怕没有华社自圆其说中的“分校”云云。因此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张盛闻当年接受记者电访曾经证实,恒毅国民型中学的董事部唯有再向教育部申请,要将“分校”换成“二校”。

追溯往事,可以知道,恒毅今日困局,责任到底在谁?2013年建校准证发出之前,当时的教育部副部长魏家祥难道不能分辨“分校”的规格和局限,否则何以不能准予增建“二校”?

关键在于,国家发展的项目之中,想必从来没有“恒毅二校”的规划。因为这样,自然没有地段的敲定、工程的招标、薪金的预算、行政的准备、学生的招收。一切都纳入恒毅原校(PEB1103)的户口里。

之所以这样,一旦细看建校准证发出的时间点,自可理解:2013年4月30日,正是仓促赶在505大选前派给的糖果。此事外人可能不知,509前马华的两任前教育部长魏家祥、张盛闻确不知情吗?

既已陷入泥沼之中,也就有了林冠英供称希望联盟政府倒台前,2020年1月间内阁通过恒毅二校的议决。唯喜来登偷袭之后,政权替换,议决搁置;不知当时贵为交通部长的魏总可曾挺身争取?

可惜,魏家祥至今始终不但不曾承认恒毅“分校”正是他在任期间发给,也没有字言片语解释自己两度入阁(2014-2018,2020-2022)就此的发言,反倒因此转身怪罪林冠英,副总陈德钦甚至抨为无耻;有意思吗?

看到这里,我想,马华活该要被讨厌,308、505、509、1119四连败,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2024年4月18日星期四

马华活该要被讨厌

做客前巫青团长凯里与前巫统宣传主任沙里尔韩丹共同主持的博客节目《出去一下》,民主行动党秘书长陆兆福表露心迹,自己是出于讨厌马华,决意从政才决定不加入国阵。

之所以从小心里讨厌马华,陆氏当时解释,在于“马华并不关心人民的利益”。他认为马华这个党嘛,党员非富即贵,专属有钱有势者所有。唯他补充,这一点说不上对错,“但这就是马华的(头家)形象”。

陆兆福这番话,其实有多重的意思。一,他试图说明,他当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加入马华,而是选择了火箭,因此41岁得志当上了部长。否则,他就是跌入被讨厌的马华党员之一了。

二、不必置喙陆氏的造句,自可理解他的延伸之意,当然是顺势告诉大家,行动党和马华不止是大相逕庭,而且在广大的选民眼里,特别是华社脑嗨深刻的印象中,形象确实远在马华之上。

三、他不排斥国阵,则是需要解读的省略句,其实旨在自辩他其实接受类似国阵的结盟,从而委婉地转达他和行动党,为何愿意加入团结政府;从而再次取代被讨厌的马华,回到布城。

不过,听到这里,马青团长林添顺完全没有深思,而是第一时间赶在个人面子书的紧急通道立马高调留言:“不好意思,你以为我就喜欢你吗?答案是‘不’!”水平如此,我们也就明白马华活该被讨厌了。

毕竟,回答这种秀场失言,层次稍微高明一点的领袖都应该知道,如果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当的对应文字,不如一笑置之,不必理会,事情也就过了。反之,则可四两拨千斤,像机智慧黠的外交家,回马一枪:“我正好相反。”

但是,一个人的视角如此这般,到底不可能练如此的胸襟和格局,只能停留在三岁稚童的反唇相讥。听到路人甲乙丙丁说:我讨厌马华一百倍;林添顺恐怕只能率众高喊:我讨厌火箭一万万万万万….,很多个万,说不完的万倍!

可是,就林添顺一个人,特别讨厌火箭一万倍,自然比不上一万人讨厌马华各一倍。这样浅显的道理,贵为未来总会长的马青一哥也不能有所体会,接下来马华想要不被讨厌,看来只能“不在乎讨厌多久,只在乎党产拥有”了。

2024年4月11日星期四

黄明志葬礼,置入了广告?

濒死边缘,徘徊鬼门关,黄明志写下新歌《当我离开以后》;说是旨在传达生命的意义,自然没有问题。这道不朽的命题,本来是哲学家想要解答的千年困惑。但是,如果歌曲发布,其实一早悄悄驳接生意的元素,那该怎么解释?

死生之事,原本庄严。古往今来,每个族群各有大相逕庭的处理方式。唯时至今日,不但所有风光,都成为不同配套的价码。如是我闻,就连灵堂的面积、停柩的天数、超度的程度、墓地的尺寸,骨灰的位置,皆赋予特定的标价。有意思吗?

本来,人既弃世,不论到了彼岸,还是静待恩召,则由另一个世界定夺。佛曰:在世的因缘,来生的果报。同理,受洗信主,也不一定保送升天;基督有言:“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

那么,说到极点,与其冀望那些缥缈的未可知,不如尽力活得实在。这一点嘛,欧阳修在《泷冈阡表》说得明明白白: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夫养不必丰,要于孝。”

那么,如果人既走了,任由仪式安排标准作业流程,那可是生命教育的感悟?明志眼下所为,纵然追悼的哽咽,脸庞的眼泪,全是真的;然则,过程也仍是巧妙地置入商业行销,《当我离开以后》不就是一首设计精巧,布局高明的广告歌?

当然,面子书上那些感性造句,确是有一定启示:“人生走到最后的体悟,就是无论你做的再怎么了不起的事,成为再伟大的人,最后还是一样会死。我们不必讨好任何人,只要勇敢去做对的事,对得起自己的使命就足够了。”

不过,这层领悟,大概不需要像黄明志那样,“还能够看到自己的丧礼,体验别人体验不到的事情”,方可恍然看透。这个浅显不过的道理,恰如你不必要曾经生育,才能成为妇产科医生。

不管怎样,人生在世的论定,不是“当我离开以后”,而是离开以前的所言所行。明志不愿留白,提前像恭亲王弘昼预演自己的葬礼,那毕竟是个人选择。我们呢,新歌听过,一切也就告一个段落。

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最后安息哪个山庄,和子孙发达绝对没有关系。隋文帝杨坚所议确有见地:“我家墓田,若云不吉,我不当贵为天子;若云吉,我弟不当战死。”

2024年4月4日星期四

陈东海藏起的,是哪份备忘录?

1954年团队到往伦敦谈判马来亚独立,曾有陈东海藏起华社备忘录的咄咄怪事。张木钦的《民族先锋之歌》第18章〈抛废纸 天阴闻鬼哭〉,转述回忆录里《王子与我》后记东姑笔记:

 “有一件事令我此生难忘,此即我友陈东海君之忠心。他带着大捆大捆的文书到伦敦,堆满了房间,自始至终没有打开来。在启程回国时,我对这些文书的内容起了好奇心,但陈东海耸一耸肩,竟说没关系,别理会它们。

“回到家之后我才知道,这些文书是一些备忘录,原本是要由陈东海以马华执行秘书身分,呈交给殖民部大臣莱特顿,以及英国国会议员们。 陈东海没有遵照马华公会的指示,把备忘录交出去,正是忠诚,忠心不二的可嘉榜样。”

是否如此?剑桥大学博士研究生陈子扬供称,他身在英国档案局找到《1956年全马华人注册社团代表大会备忘录》,从而试图佐证备忘录没被陈东海“丢进垃圾桶”云云。

《东方日报》记者林淑芸报道,1956年8月24日这本红色封面的《华社备忘录》正本由刘伯群、叶茂达、王景成以及一众没有逐一详列姓名的华社领袖,向李特委员会提呈。英殖民代表随后安排接见,意思意思。

综合专书和新闻的两段文字,所提及的其实是两份备忘录,也是发生在两个时段的两回事,不能张冠李戴地混为一谈:一、《1954年联合邦华文教育备忘录》;二、《1956年全马华人注册社团代表大会备忘录》。

1954年备忘录,系因政府教育报告书建议“采用统一课程及教学媒介”,唯恐华校受累变质,马华与董教总一致挺身反对,要求废弃,遂於3月31日联合发表,陈祯禄爵士签署的《华文教育备忘录》。

1956年独立谈判,华裔团员则有交通部长李孝式和代表团秘书陈东海两人。同年1月1日代表团出发,14日抵达伦敦。显然的是,1956年7月20日刘伯群、曹尧辉、林连玉签署的《华社备忘录》,当时既没完成,遑论提交?

一旦查看日期,即可知悉1956年《华社备忘录》乃是在谈判完成后的8月24日补交,自然从来不经会议讨论。陈子扬纵然惊人发现1956年的原件,若能因此平反1954年陈东海当时没有扣住《华文教育备忘录》,想必那是小叮当的时光穿梭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