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2日星期一

谢谢卡巴星的牛


和卡巴星同乘电梯的那个傍晚,是1998年烈火莫熄的年月。下班了,同学和我急速用过晚餐赶赴那一场演讲。吉隆坡闹市的街道塞车塞得大家来晚了,大会准时开始了,一挤入酒店的电梯,惊然发现是他。

那是小粉丝碰上大偶像的不知所措:心喜,心慌,心急,心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卡巴星和他的白胡子一起笑了,和每一个人招呼。走出电梯前,我顺势说了那一句心底的话,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为这个国家的正义全力以赴。

那是我唯一一次和他近距离地面对面。然后他走上台前,用他那一口带有锡克人口音的英语演讲。提起了过去部分民众对他和林吉祥的指控,台下的穆斯林朋友大声喊话我们知道过去salah了。

是对是错,卡巴星这些年月的工作,正是周旋在这两者之间。Tim Donoghue 著的那一本Karpal SinghTiger of Jelutong (新加坡:Marshall Cavandish2013),多的是。

为死囚的生命辩护一条生路,他全心全意。为政治的立场寻思治国之正道,他一如既往。回忆和卡巴星的争锋相对,林苍祐医生洋洋得意:我是斗牛士,他是蛮牛。红巾挥向这里,他冲向这里;红巾转向,他也掉过头去。(页90

他当然不是一头蛮牛,但是,每一次的不义,对他而言,确是一条红巾。他不能妥协,也不愿屈服。他一再挺身说出他的立场和坚持;想要他认同有违法律和宪章的背道而驰,门都没有。

安华的官司,他也是这样。Tim的书里笔录他当年应对的智慧和胆识:1999910日他在庭上申述墨尔本的实验室发现这位前副首相身上的砒霜比率过高。(页285

回顾往事,我们可以理解为何卡巴星一直不为上喜。Tim说:马哈迪医生甚至曾在伦敦坦言,他不和所有律师作对;但是,一小撮则是例外,诸如卡巴星。(页288

大部分的马来西亚人恐怕刚好相反,他们对司法往往没有好感,卡巴星除外。站在法律的前线一夫当关,他几乎成为律师的代名词。奈何因缘弄人,再次有幸见面,成了遗憾,即便那样,我们还是要谢谢他今生的牛,马哈迪医生居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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