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说俊杰说要去美国万佛寺出家了,我们系里的同学群中非常感伤,大家却都毫不惊奇。
那几年来,他已经放下城市规划这个本科的是是非非,长居邻近双峰塔的登彼岸旁当义工。虽然说人各有志,因为他设计的天份,读书的刻苦,我总是深感可惜。
他在系里手绘的那些细腻蓝图,和他后来他精进佛学的专注和用功,一样广为人知,一样使我惭愧。我读书分心得很,对于形而上的宗教,更是往往浅尝即止;俊杰却是力行戒律,一心向佛,坚持到底。
尽管这样,我仍然有点自不量力,想要劝他暂时打消出家的念头。有一次,我写信给他说起了父母恩重难报。他当然知道我真正的意思,只是回了寥寥几句:父母恩重难报,我都没有报。
他的心意是再清楚不过了。2000年末,他终于决定去了万佛寺。俊杰临走前的一晚,我们又吵吵闹闹地与他会面。外地的同学也透过手电,传来问候。俊杰忙着接听我们传送的电话,我们也忙着相互谈天,十多个人组成的聚会,在登彼岸门前喧嚣。
我后来记取此事有些感慨:“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多人的见面亦然;明年今天,纵然相遇,俊杰却不在这里”。 同学之中不晓得是谁却笑道:也许他回来以后,是一口美国腔的英语。
然而,他到底无法回来。俊杰去了万佛寺不久,因为感染急性肺炎送往医院,2001年1月11日,竟然往生了。
出家以后,他的法名是亲杰。想念他过去的那些事情,系里系里外的朋友上上下下,凑了一点钱,借了他的名字,透过新纪元学院,捐出了一份半额的“纪念亲杰法师(王俊杰)贷学金”,继续了他一生的善行;希望以后得到他的因缘助力而成人成才的同学,也能记得这些事迹,并在能力许以后捐助新纪元以扶持更多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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