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传来的那一张照片,后来看得仔仔细细,总算认得那是本系学院顶楼的研讨室。论文发表曾在那里,记得当年地理信息的研究是在楼下。午餐之前,之后,站在走廊远望;人来人往,明月装饰了我们的窗子,一点一滴的时间就那样遽然过去了。
那些日子回想起来确实很单纯很淳朴,只有学术的兜兜转转。校外的风风火火,什么都不必管也管不着。卷帙浩繁的注解要查证,程序之检验要鉅细靡遗,忙都忙得喘不过气了。
临时改建的电脑封闭得密不透风,印象之中没有一扇窗;而且停电停得频密,当机的时刻还真不少,反正折腾得很。环境尽管那样,不能有一丝一缕的幽怨,只能低头在键盘在荧幕游游走走。
来不及存档的错过多着是。没有手机的年月,谁也没有留住自拍和被拍的过去。害怕是别人/看不出来的/纵使我强壮得/难以想象:记得住记得牢的藏在心里的深处,最压抑的一层一层一层等着被剥开。
1994年毕业离开工大,研究离开我越来越远了。地理信息当初曾是尖端的领域,想要解释往往还要大费唇舌,外人听得似懂非懂。现在总算有了谷歌地图有了GPS,地址定位轻而易举,疏离的只是人心。
研讨室里里外外的记忆,似乎也是这样。有一段没一段的,像一张拼图。指导的教授个个老了病了走了,规划系的人事想必也沧海桑田。什么时候要回到那里,恐怕彼此都不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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