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28日星期四

雅波已去,乃健不再


还在大马科技园上班的那些年月,傍晚下班好几回曾在轻快铁的班车上巧遇何乃健先生。两位千金当时都在IMU深造药剂系,做父亲的心疼牵挂,偶尔南下首都做事,公务再忙他也设法抽空绕到这里和前世的两位小情人见面,短暂相聚。

是个模范父亲,也是个模范文人。说话得体,语气谦和,笔下温柔,创作温馨;文如其人,人也如其人,像一尊修炼圆融的得道菩萨:法眼金精,法相圆满;对尘世对人事他总是看得透透的,作品露出的全是明心开悟之后的正道。

对后辈的扶携,他的鼓励一如既往,多年以来,持续如一。当年我在《中学生》投稿青涩的诗作,要不是有他的有容乃大,那些读之脸红的文字,怎么可能得以出街?那趟的火车,我向他道谢,难得他还记得,坦说你的第一首诗是他审稿的。

然后不知怎么提起水稻的专业。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惦记那个灵光一闪的州务大臣想要在屋顶种稻的不可思议。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案子,部门奉令接了,我们硬着头皮去做。”

这个国家,正是这样,外行指导内行,当家指挥专家。何先生虽是名校毕业,国际认可的水稻学者,也不能怎样。结果,人力、时间和资源,往往这般(被)糟蹋了。

折腾n年,幸好退休了,不需理会官场的乌烟瘴气。他只接手一些专案,左手做工,右手作文。这般的生活说来十分庄子,逍遥得很;写出的文字,字里行间,灵思和哲理处处皆是。

奈何因缘弄人,《光华日报》总编辑胡锦昌先生走后不及一个月,《东方日报》的新闻报道:何乃健也在亚罗士打老家病逝,享年68岁。波既不存,乃将焉附?他和雅波的笔名组成的有味歇后语,顿然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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