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年月的那些春季,家父总会载着我们一家赴往马六甲万宁社,我在那里初次聆听顾兴光先生的讲话。新春如此的旧事一桩,顾先生开口的主题充满新意,丝丝入扣;字里行间穿夹漂亮的海南乡音,多年以后回忆轻易即能掂起他的神采。
顾前辈那个当儿已经告离政坛,人在商场继续读人读书,典型的文人气质一点不减。后来到了中国打开人生的另一扇门窗,兼谈生意援吟唐诗,一边对酒一边宋词,一身都是谁也学不了的学问。
“先要添丁,然后发财。”那个缝缝补补的旧年,顾先生在万宁社这样说,言下是在忧困民族人力的西山单薄;然则,态度听得出是再奋勇进取不过的。可是,谁还会理会呢?
理会或不,忧国毕竟是顾前辈一生摆脱不了的情怀。2010开年远渡重洋,顾先生响应终身学习,到了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旁听一门人文课程,尽管碰上了冰冰冷冷的百年风雪,还在海德公园乘机随兴为这个国家的冬天演讲一场。
闻声临来的游客因此留步因此围绕的,听顾老在电邮说,不算少了。大家都对风风雨雨的国事想知道多一些民间心里实在的看法,现在总算等到了顾先生迎着寒霜把话的原原本本说个一清二楚。
这个国家最大的死结,正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挺身而出,把旧有和固有的问题摊开一一解剖。就算造建了海德公园,因为避免碰撞敏感的神经,恐怕大家还是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不敢正视。
难得顾兴光先生人虽去国,心系乡土;举手投足,下笔文章,主旨全放在一个马来西亚未可知的远景:少了石油红包的冬季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出一个门寒衣还能少吗?
春临怀旧,望向邮箱之中海德公园演讲的那一张张留影,他身体硬朗他背雪直立。想起年少岁月记忆中的顾老,如此精彩了七十年;我现在只是希冀他能赶快把那一本编辑之中的《顾事》抢先推出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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