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华商相续老去

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詹冠群副教授曾在《福建画报》2002年第二期，以〈刘会干:马来西亚木材业巨子〉为题，带出刘会干先生开山闯业的这些陈年往事：

“……二战结束后，刘会干无法继续升学，便到木材厂当工人，开船跑运输。他勤于思考，待人诚恳，服务周到，经常为客户做些分外事，深得客户好评。……40年代末，一家华侨办的木板厂请他管理森林的采伐工作。……刘会干针对造成原木质量低的管理问题，提出解决办法。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努力，原木质量大幅度提高，大部分用于出口。”

“……50年代初，刘会干到华森板厂管理木山采伐工作。之后任华林板厂经理、华森板厂出口部经理等。60年代初，华森板厂联合华林板厂、古晋木材火锯有限公司、福同兴火锯有限公司，形成集团雏形，对外出口量不断增加。1962年，成立启德行有限公司，专门从事经营木材出口业务，……启德行成立之初，不过是一个仅有四个员工的木材出口代理商行……”

经过三十多年的耕云播雨，启德行早是跨国企业。1995-1997年间，我在亚细安森林局做事，首次也是仅有一次见到刘先生，印象最深的是他在交流会开始，单刀直入质问我当时的加拿大籍上司：“你们到来的居心(motive)何在？”

多年以后，我偶然在古晋买到香港商务出版，詹冠群所著的那本《刘会干与启德行》。书里使我瞩目的文字，无关青山绿木，倒是刘先生说起他五十年不变的温柔爱情：

“夫妻生活在一起，有时难免会发生意见不同，闹情绪的事。这时，彼此就要互相忍让、合作、关怀。……”

说上来经营国事，也许该像管理采伐和婚姻那样，必须“勤于思考，待人诚恳，服务周到，经常做些分外事”。即便闹点意见，彼此仍要“互相忍让、合作、关怀”。

都是老生常谈，要五十年如一日地自重。那天人在耶加达，通过手机的GPRS网络读到刘先生已归天国，心里难免感伤：第二代华商相续老去以后，华社、华团和华教的本体毕竟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