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颜律师的万花筒不转了

林碧颜律师的那一些故事，我曾经听佘锦成大法官的千金说过，开玩笑说她年纪大了，唠唠叨叨，老爱碎碎念。大法官年前八十岁大寿请了她一同共庆，接送的一位律师也不例外，只好一边开车一边哑忍。

毕竟是个老人了。读林碧颜律师的自传《万花筒》（Kaleidoscope: The memoirs of P.G Lim；吉隆坡：SIRD；2012），我才知道她的年纪比大法官还大，年过九旬，可是记忆好得不得了。

我在〈飞上海途中读林碧颜〉援引了自传里林律师提起的显赫家世，一点一滴，清清楚楚，几乎是昨日发生的故事，她全部都如数家珍，一一道出，没有一丝一缕的遗漏：

她南来的先辈，她记忆的祖母，她留英的父母，她早岁的槟城，她安逸的童年，她儿时的玩伴，她成长的高中，她喜爱的文学，她教书的英校，她心疼的学生，她留学的剑桥，乃至她为李明辩护，为11死囚奔走，为林连玉公民权案出庭。……

时光荏苒，一转眼，全部都过去了。第13届大选提名日的凌晨，佘锦成大法官病逝，现在林碧颜律师也跟着走了。一个个英国殖民地训练的一代法律精英，如今都成为了大写的历史。

马来西亚呢？马来西亚还是充满了困窘，犹如“同一间酒店，同一个房间”的原地踏步。大选才过，这里就有“华人还要什么”的课题冒现了。林碧颜律师如果看在眼里，想必愤然陈辞。

是的，这一片土地大概不会再有这样大气魄了。想起《万花筒》里穿插了一张林碧颜律师和佘锦成大法官的合照（页285），那个年代的壮士先后排队老去了。林律师享受尽了高寿，也完成了她精彩的一生，可是，这个国家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