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27日星期三

想起佘锦成大法官


听闻同善医院这些日子流传江湖的罄竹难书,我掂记佘锦成大法官入住那里就医的往事。那段年月,我还在科技园做事;除了星期五,傍晚放工乘搭地铁,都直奔同善探望他。

佘大法官当时中风已有半年之久,转而接受针灸治疗。主治医生来自北京,和洋教育出身的佘先生家人有些代沟;不是出自语言不通,而是双方解读语义各有不同;偶尔我刚好在场,另得兼作桥梁翻译。

佘大法官虽然半边中风,不能言语,但是听得完全明白。话说错了,怒目瞪之;可以想象公庭之上他当年的威严。但是,私底下,病床上,他和蔼可亲,尽管脾气总是有一点急躁。

喂他吃饭,他往往是一大口一大口的,咀嚼的速度很快很快。他在职书写的判词和文章,想必也是一样,犹如一阵阵不及掩耳的迅雷。饭后,心神舒坦了,他指一指案头《圣经》,要我给他读一个段落。......

说是俱往矣,我仍要设想,709那一天要是佘大法官住在同善,他会怎样处理呢?执业的律师总爱说,每每读到不义的审讯,我们都格外怀念佘锦成大法官的择善固执:皇委会倘若由他领导,那一篇上呈殿下的报告将会如何?

记得佘先生曾经透露一小段他初任法官的逸闻:公司一位小职员被冤偷窃,佘大法官不以为然,下令详尽侦查,终于水落石出,得出不同的发现。说这个故事时,佘先生心安理得,神情恬然。

佘先生确是高大的,陪同吃饭听他讲古的那个黄昏,他穿上运动鞋出门,鞋带刚好松散了,我蹲下身子,替他绑好。他怪不好意思的,脸红着说谢谢;可是,对忠心粉丝如我者而言,这算得了什么?

匆匆一别,佘锦成大法官跟着在20054月病倒了。六年之内,随缘拜会,屈指可数。思绪反复盘旋之际,七月传来的佘先生细菌感染,虚弱留医的消息;我不禁想起他府上大厅那张任职大法官的照相,应该送一张给反贪污局见贤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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