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2日星期一

云城是政治诗的领头羊


何国忠博士早岁在《班苔谷灯影》(吉隆坡:十方;1995)自序尝说:“人一过三十,所说的话很多都不足信。” (页117)话虽如此,怪异的是,1963年出生的云城年过四十,泼墨下笔仍然写诗成瘾,诗意若隐。

他独具匠心的政治诗,非但行文如鹰,而且诗音光萤。此说不虚,早见于云城90年代的系列创作。张光达在〈试论九十年代前期马华诗歌风貌〉(2000)有此观察:

1995年到1996年间大量涌现另一类政治诗,以郑云城、林金城……为代表,我把他称为九十年代前期马华的“后政治诗”,基本特色是:采用戏谑嘲弄的语气,大胆揭露政治社会的黑暗面或是政策的偏差。
 
光达解释,那是接踵1995年全国大选国阵打胜而至的满腹牢骚;“诗人身处在这样的政治局势中,对现实社会中所闻所见的不公不义提出抗议,这时期是郑云城写诗的全盛时期。郑云城更直接在《南洋商报》的〈南洋文艺〉上发表一系列冠上“政治诗”的诗”。
 
这一部份的“政治诗”结辑为《那一场政治演说》刊行后多年,云城继在平稳的河山以问政添油,一点一滴地储蓄能量,定时发表大快人心的诗行;网络之中佳评如云,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贵为马青中央副总秘书兼宣传主任的蔡金星就曾针对云城的〈阿福伯的祈祷〉,做出这些抨击:“我文化水平不高/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可以叫作”/但却肯定它的作者郑云城很不喜欢国阵/因为他只诅咒国阵议员夭折短命”。

诚然,不能肯定云城的诗,是不是可以叫作诗(或是宣传),毋庸置疑确是文化水平不高了;啧啧称奇的是,为云城叫好的,到底此起彼落。

彭雪琴读了云城的〈能言善辩的鱼〉,在她的博客直言:在《当今大马》看到郑云城这一首诗,不禁有几分感慨。之前与郑前辈有一面之缘,深深被他的豪情所感染。再看这一首诗,回想当初的会面,更有几分唏嘘。

要为之唏嘘的,当然不仅是〈阿福伯的祈祷〉或〈能言善辩的鱼〉,《文字的沦陷》与《猪的命运》两本诗册收录的篇章,皆可清晰明见云城字里行间的举重若轻

虚悬在内阁的会议室许久
羊群与钟声同时腐朽
草原仍然杀戮
仍然哀鸿遍野

云城确是马来西亚华人政治诗工会的领头羊,借虚构而踏实的时空,清清楚楚地拉开讽议时政的那扇大门,

大屁股争大位
小屁股去区会
…..
光屁股的
请小心椅上的刺猬

屁股和屁股相逢在澳洲的海上的当儿,法官有法官的律师有律师的方向。他是天空中的一片云,偶然投影在政治的波心。你不必惊讶,更无须欢喜,转瞬间他便消灭了政客的踪影:

朋党企业当头一刀
将半岛从南到北切开一道深深的
血流不止的
伤口

年过四十的云城仍然很InInOut佳。年过四十的云城仍然很硬,硬比软好。年过四十的马来西亚好不好?我的文化水平不高,不能肯定;但是,一口气出版两本政治诗,感觉毕竟很好。

你记得也好,你最好是忘掉,趁着交会时互放的那点光亮,赶快摸黑买一套云城的政治诗。在满载星辉的灯下,张大眼睛观望那些喜在政治河潭戏水之清流、半清流和不清流的那一张嘴那一张脸:

年纪越大
越能跟现实亲热
面向权威,终于发现
地心吸力与日俱增
窗外阳光不再打我的脸
而在猛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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