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2日星期一

山林蜕变部落淡薄

沈庆旺先生的《蜕变的山林》(吉隆坡:大将,2007),字里行间一笔一划,都是他跋涉长途,驰骋林间的呼吸。因为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江海飞涛山景雷动,逐一化作他的遐思与记录。
不难感觉得出他是眷恋山峦的一切。小至原住民的金银硬币,红男绿女佩戴的“兰必”(lampit)以及手织的传统“布娃工布”(pua kumbu),在他眼里在他心里,全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

至于部落自酿的杜柯(tuak)和兰高(langao),更不用说了。沈前辈自言:这两种米酒开始喝时没有甚么明显的感觉,喝完了,脸就渐渐红了,头也渐渐晕了,……但是一发作起来很快就醉倒。

经年累月出入这里,沈先生想必早已醉倒林山的世界,也就必然痛恨大选将至村落的虚假:五年一次的竞选一过,部落的基本建设还需再等五年后的大选前夕才可能改善。承诺如酒,入口香醇,醒后胸膛不免隐隐作痛。

河山依旧湍急尖锐,只是清白和绿林无法还原。沈庆旺先生沿着故乡古老的河水和原汁的丛林干杯,把神手的喧扰翻阅成一圈圈的乡愁,“千里外/一座山陵的背後/旷野裸露一片/苍翠容我们祭祀/容我们穿过河的子宫”。

可是,文明是一支利箭,搭上现代的弓弦,射向古朴的乡野,一直深入到山林的心脏。遥远山陵的背後丰收的狂欢之后,我们如何借雄性的图腾勃起一整座狩猎的山林,狩猎一头山猪再用它的血祭祀无趣的城市,为奄奄一息的传统习俗作见证呢?

亲见如此巨变,庆旺先生不免要在〈有时酒与乡愁一样可爱〉里感慨万千:部落手足之谊日渐淡薄/长辈的道德约束/已无能驾驭……劣质洋酒黑啤白啤/正好麻痹了族群逐渐丧失的/尊严/也填补了传统道德瓦解後的/空虚。

河没了子宫,山证实不孕,部落很不伟哥;飞禽走兽到了最危险的時候,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只剩下《蜕变的山林》将在10月20日的吉隆坡ikopi 一角舒展那些邂逅精灵,接近本质的原始笔记。

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伐木的刀斧,前進!冒著发展的神手,前進!请你抽空赴会,为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沈先生对马来西亚的大爱起立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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