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的白雪溶化了

初写前辈莫泰熙，是2004年的〈至少还有他莫泰熙〉，说的是莫先生那一整头的白发，我记起了林夕在〈至少还有你〉所写：“直到看出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看着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

那个当儿，华教开始有了岁月的皱纹，有了一点点白雪的痕迹；秋风愁煞，让人感伤。难得莫先生坚定如前，连同他的战友，游走全国，继续传承母语教育的理所当然。

再写莫先生，是2006年的〈CEO去留要有分寸〉，时逢董总准备撤掉劳苦功高，立场鲜明莫泰熙先生。当年所言，现在回首，正是预警了：例一开，以后接手的人，难道不会因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怕一次无心一个大意，步上同样的绝路？

三写莫先生，在2009年：〈华教大功臣莫泰熙〉，惦记莫先生长校丹中，宿舍女生4楼发生偷窃案，侦查不果，向全体同学说话，觉得很抱歉，“说着，说着…他就哽咽哭了”。

2006至2009年，确是一个华教哽咽的年月，莫泰熙先生始终没有放弃，2012年再写〈华教的最佳运动员〉，我提起莫先生爱护华教，力挺董总这块金字招牌。再大的委屈，再多的抹黑，他全独自吞下去了，从来不愿多说。

那是一身的气质，也是一生的修炼。2014年我因此赞止以〈这部华教的康熙字典〉：（被）退下岗位，莫泰熙先生没有一丝怨言，没有半句破坏。他只是遵奉林连玉的教诲，默默耕耘，低头建设。

他之所言，他之所行，皆是为了华教的千秋万代，不是个人一时的荣辱。当下和同道一起落发，自然也是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原该不敢毁伤，为了宣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那一头的白发，他只好都不要了。

白雪都溶化了，是华教春天将来的信息吗？六写莫泰熙先生，我还是想起林玉莲的歌声唱起：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他在加影山那些年，正是母语教育的奇迹。